成才有些發憷,眼前的女子看起來柔弱年青,但卻是個實打實的修者。
然而他瞬間想起來對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太子,他說在派他來之前已經打聽的很清楚了,修者不論修為大小都不得對凡人出手,尤其是對皇室的人。
所以只要說這是皇朝內部的事情,言卿正就管不著!
他壯著膽子說:“殿下,這是朝廷內部的事兒,太子殿下讓奴才過來接收這座別院的。”
他重點咬著“太子”二字,但言卿正彷彿沒聽懂,又問道:“你喊我什麼?”
“殿下!”成才彎了下腰回答。
“喊我什麼?”
“殿下!”
“什麼?”
“殿下!軒親王妃!”成才加重了語氣,心知這是軒親王妃有意為難,想著自己也是奉了太子之命而來,她這不是明擺著給太子難堪麼!
言卿正“啪”的一聲拍了下桌子,盤子茶碗兒跟著一塊兒顫了顫:“你還知道我是軒親王妃!”
成才懵了,怔了怔才反應過來,連忙跪了下來請罪。
是呀,這位可不光是個修者,還是個親王妃呢!
此時他的心裡亂紛紛的,雖說自己有太子口諭,可這天高皇帝遠的,萬一這位軒親王妃以身份壓人,完全不給太子面子先斬後奏要了自己的小命可怎麼辦!
其實他想多了,言卿正再怎麼生氣也不至於跟一個仗勢的奴才計較什麼,見他規矩的跪下了,便也慢條斯理的問:“回去告訴你的主子,這別院他就別想了,這是苗兒山腳下,其實並不在風榮境內,所以這別院風榮收不著!”
成才真不知道這裡不屬於風榮,他心中對太子的英明就有了一絲懷疑。
得知自己的確是師出無名之後,成才的氣焰頓時煙消雲散,他諂媚的笑著跟言卿正請罪,連連後退。
言卿正懶得理他,讓他走了。
成才帶著兩隊侍衛灰溜溜的走了,當晚回到了東陵關。
侍衛長越想越不甘心,他們得知任務是來查抄一個親王別院,別提有多興奮了,個個想著趁機撈點兒外快。
誰知道看到了佔地頗廣的別院之後,連大門都沒進去就給攆回來了。
侍衛長也年輕,是太后孃家的後輩親戚,早早的就被安插在了太子身邊,對於容澈其實所知並不多。
夜裡他就跟另外一個侍衛隊的隊長湊在一起說話。
“渠大人,咱們這一趟可是來得太虧啦!”另一個侍衛長喝了些小酒,有點兒上頭。
“有什麼辦法呢,成公公……才是此行的主事人!”渠英克不是不惱火,可是這個侍衛長卻不是很熟,這個時候說真心話就有些交淺言深了。
“嗨!那成才是什麼東西,不過一個內官!您可不一樣啊,您可是太后娘娘的孃家人,他一個奴才受到這樣的侮辱不打緊,可是您不一樣啊!這軒親王妃可是半點兒面子都不給太后娘娘啊!”另一個侍衛長看似醉眼朦朧,卻句句話都戳在了渠英克的心窩子上。
“王大人,話可不能這麼說,我可代表不了太后娘娘……再說了,人家軒親王妃也不知道我是誰呀。”渠英克還是說了句公道話。
“是呀!連大門都不讓進呢!”王大人卻來了情緒,“您說任誰不知道太子殿下派來的人那必須有太后娘娘的親信啊!連門都不讓進……”
王大人“嘖嘖”兩聲,拍了拍渠英克的肩膀:“下官都跟著您覺得面上無光啊!”
“誒……我們乃是下臣,軒親王妃畢竟高貴……”渠英克心中惱火,嘴上卻不肯說出來。
但是王大人也已經看出來自己的挑撥已經奏效了,便加緊一把火:“成才公公被堵回來的那個理由,以下官來看純粹就是個藉口!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就算此處已經離開了風榮國境,可軒親王總是我們風榮的親王吧!那他置辦的土地房產可不就是我風榮的地盤兒麼!”
渠英克眼前一亮,這個思路清奇,而且仔細想想卻是可行啊!
他與成才不同,他知道太子的目的是自己提出來的削減皇室宗親俸祿的議題,而非這一座小小的別院,太子的目的是為了立威。
所以他動了心,但是又顧忌到成才:“可是成公公那裡……”
“此行一無所成才是成公公最擔心的的事兒!”王大人也不裝醉了,勾了下嘴角笑道。
渠英克下意識的點點頭,兩人又商議了些細節才分別去休息了。
次日一早成才就要啟程回京,但是卻被渠英克和王大人叫進了屋內詳談,片刻後他改了主意,這次他決定無論如何都把二人一道帶進去。
言卿正聽說成才帶著人馬去而復返,眯了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