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周家,當牛做馬的為幫了你幾十年,結果到了最後,卻要落過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場。
陛下想讓我們耗費了幾十年所獲得的一切拱手送給謝瑾澈,你讓我如何甘心?”
哪怕是被胡德押進來,神色依然從容的周貴妃皇帝聽到這句話,平靜的面孔終於裂開了,她抬起頭,滿臉猙獰,竭斯里底的瞪著嘉和帝咆哮。
“朕從沒有想過要將你們狡兔死,走狗烹,朕給煜兒的封地是大靖除了奉安之外最富庶繁榮的封地,準備近期就讓他去封地。
同時給澈兒下了遺旨,只要煜兒不反,在他有生之年,絕不許做對你們母子不利的事,結果......
你總認為朕偏心澈兒,卻從不曾去想,煜兒是什麼性子,以他的心性為人,如何擔得起一國之君的擔子?
若大靖太平倒也罷了,可如今大靖,看似繁華似錦,實則西有西梁這個強敵,北有北蒙,國內豪族爭利等等一系列的為題,可謂是危機四伏。
以禹兒的性子,他若上位,勢必不會允許澈兒這一系的人生存,屆時良才猛將失去大半,只怕用不了幾年,就會斷送我大靖的江山。
至於你們周家的功勞,大靖能有現在這樣的局面,靠的是朕和所有臣民一起的努力,而絕非你周家一家,真要論起功勞,陳家,顧家,乃至蔣家,哪一個比你周家差了?
你總認為朕對你不夠好,若朕不念舊情,能讓你掌管後宮大權幾十年?若朕不念舊情,能讓周家一步步坐大至此?若朕不念舊情,能讓康樂嫁到蔣家?
你和你的父親費盡心思,為康樂謀取蔣家那份婚事的時候,朕選擇預設,不是不懂你們的算計,而是故意給的恩典。
你和煜兒向來與澈兒不睦,你們這一系多握些籌碼,待朕過世之後,也能多些自保之力,同時,對於平衡朝堂也有好處。
可惜啊,朕的這份恩典你們當成看不見,你們眼裡心裡只有朕屁股下的這張至高無上的椅子,壓根就不去想煜兒合不合適這個位置。
沅娘,朕就不明白,以你與周相的智慧,難道真的認為與其去做一個頂受著亡國之君罵名的君主,比當一個逍遙的富貴王爺好?”
嘉和帝靜靜的與周貴妃對視著,足足過了半盞茶的時間,才緩緩開口道。
周貴妃聽得呆住,不過很快她就冷笑起來:
“陛下說煜兒不是合格的君主,難道謝瑾澈就是?謝瑾澈看似英明,實則優柔寡斷,他對鎮西侯一往情深,以鎮西侯那鬼神莫測的手段,陛下就能斷定你百年之後,謝瑾澈一定握得住這大權?”
“你不用挑撥了,顧三和你們不是一類人,你們所追求的東西對她沒有吸引力。
她是那真正有大智慧,卻又淡泊名利,同時心懷天下的賢者,澈兒為君,只要不是太昏庸,不會因為無需要的猜忌去對付顧家,她絕不會有不臣之心。”
“陛下這是在自欺欺人。”
“不,朕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清醒過,或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之前一段時間,朕就是鑽進了牛角尖,挖空心思的去猜忌她,防備她......
算了,不說這些了,這些話你大概也聽不進去的。
我讓胡德將你帶過來,原本也沒想將你怎麼樣,只是想和你聊聊,不過在見你之後,發現沒什麼好聊的。
我不會要你的性命,你就在冷宮好好待著,我會下一道旨意,你除了不能出宮門一步之後,其它的一應吃喝都按之前的標準。
你的身體比我好,只要自己不去尋死,或許還能活上十幾二十年,你不信我的判斷,不妨好好活著,親眼見證一下後面的發展,用自己的眼睛來證實到底是你的眼光好,還是我的眼光好。”
嘉禾第一臉疲倦的閉上眼睛,並朝胡德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