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夫越說越覺得好像有道理,難不成是因為賀娟出嫁,親家母偏疼賀娟,所以不管賀巖同意不同意,將賀家傳家的東西,都給賀娟做了陪嫁,所以才鬧翻了?
要是這麼說,就說得通了!
馬遠志這才明白過來,臉色一變:“我,我不知道!這個,這個娟兒妹妹也沒說啊!”
馬大夫一跺腳:“糊塗東西!若真是她纏著親家母將不屬於她的東西,都要到了自己的陪嫁裡,她好意思跟你說嗎?”
“真是豈有此理!我馬家是看兒媳婦陪嫁的人嗎?若是外人知道了,豈不是要說我馬家,哄著兒媳婦將孃家的好東西都不要臉的霸佔進了嫁妝裡,好來補貼咱們馬家?我們馬家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你媳婦糊塗!那親家母也糊塗!這東西也是隨便能給的?難怪巖哥兒不上門了,這豈不是心裡生了芥蒂?”
馬遠志忍不住道:“大舅哥不是那樣的人!昨兒個我送他去趕考,他也沒見提起一句,待我還跟往日一樣麼?”
馬大夫懶得跟馬遠志多說,只吩咐了一句:“你回去好好問問你兒媳婦,到底是怎麼回事?”
馬遠志不敢怠慢,忙往後頭院子裡去了。
※※※
張春桃和楊宗保坐在馬車上,如今正是三月中旬,草長鶯飛,馬車行走在山路上,捲起車簾,滿目皆是綠意。
山風微微,將那草木花香,吹拂在臉上,端得是暖風燻得人骨頭都酥了。
不說張春桃,就是楊宗保,也好幾年沒有見過這家鄉的春天了。
忍不住兩人都趴在馬車的視窗,看著窗外的景色緩緩掠過。
不時,那一片碧綠中,會突然有大團大團的粉色煙霞,是山野的杏花開了,大片大片的,煞是好看。
翻過一片山坡,又能看到半山坡的映山紅,紅彤彤的極為喜人。
若是在現代,這絕對是讓遊人趨之若鶩的景點,可在這個時候,這些大片大片的花海,卻只能靜靜的在群山中燦爛開放,然後再靜靜的凋謝。
莊戶人家每天愁一日三餐都來不及,哪裡有閒工夫去欣賞這些他們都看膩歪了的風景?
倒是馬車伕,在這春光中,也難得有了閒心,悠閒的用鞭子捲起路邊的葉子,挑一片,然後在嘴邊吹出一曲山野小調來。
引得楊宗保也坐不住了,索性鑽出去,跟馬車伕擠在一起,也撈了一片樹葉子,吹了起來。
吹樹葉子,是莊戶人家的孩子都會的把戲,只不過有的能吹出調子來,有的則吹出來的聲音,就跟放屁一般,只能發出“噗噗——”的聲音。
比如楊宗保就只能如此。
可饒是這般也阻攔不了他的興致來,一路上,張春桃只得聽著山野小調中夾雜著放屁聲不絕於耳,真是恨不得拿頭撞馬車壁,這要不是楊宗保是原身親弟弟,她非堵住他的嘴不可。
還好楊宗保聰明,跟著馬車伕討教了一會,慢慢也能吹出調來,到了楊家村的時候,楊宗保已經能斷斷續續的吹出一首曲子來了。
馬車在村子門口,就被村裡的小孩子圍上了,跟著馬車往村裡跑,張春桃從包袱裡尋出一個小紙包,裡頭是買的碎糖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