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勝翻著死魚眼,懶得搭理他。
楊戈惡劣的哈哈大笑道,末了再次向楊英豪一抱拳:“叔兒,代我向嬸子道謝,和小妹告別,咱叔侄倆江湖再見!”
他拿楊英豪當長輩,楊英豪卻是半分都不敢託大,抱拳拱手道:“二郎一路順風!”
楊戈點頭,伸手朝著地上昏厥的閻浮屠隔空一抓,轉身一躍而起:“走啦!”
下一秒,只聽到“鏗”的一聲,一道烏光自蓮池中心的假山靜室之中沖天而起,烏光之中,一口連鞘的寶刀邊飛邊不停的碰撞著刀鞘,像極了氣急敗壞的小狗:‘哎,前邊飛的那個,你刀忘拿啦,你刀忘拿啦……’
地面上,爺倆整齊劃一的移動著腦袋目送冷月寶刀追著楊戈向西南方飛去。
楊英豪嚥了一口唾沫,捅咕了一下長子:“兒砸,你那一招八劍齊飛是不是還沒練到家?”
楊天勝欲言又止:‘您拿我跟那個變態比,是太看得起我,還是太看不起那個變態?’
……
有了上回從路亭一路幹到廣西的黑歷史後,楊戈再也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覺了,老老實實的沿著上回走過來的路向西南方飛,時不時還落地去找行人校正一下方向,終於是順順利利的從鳳陽殺回了龍虎山。
他極有儀式感的將落腳點選在了上回自己刨坑埋自己的那地兒,想學一學裝逼少年郎,來一波從哪兒跌倒、就從哪兒爬起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不曾想,他拎著礙手礙腳的閻浮屠在山林裡轉了好幾圈,都沒能找到當初自己刨的那個坑,遂止,裝逼大業創業未半而中道崩。
他唉聲嘆氣的搖著頭,緩緩釋放壓制的氣息。
就見一道黑白分明卻糾纏不清的光柱自他身上衝天而起、直入青冥。
霎時間,雲湧、風起,數十里山林簌簌不止!
十數息後,一道青光彷彿架海紫金梁般從龍虎山方向延伸而出,直撲楊戈。
楊戈紋絲不動,雙目直視迎面而來的青光,一身磅礴的氣勢在他身前凝聚成無形的刀鋒,破開凜冽的罡風。
青光消散,一身灰色長衫,胸前還有一大團食物汙跡的皓首老者,揹著手凌空虛空於楊戈身前十丈開外,老大不高興的看著楊戈:“小娃兒好不曉事,先前老夫惜才、放爾一馬,爾怎敢得寸進尺,再犯我天師府山門?”
楊戈震驚的看著老頭:“什麼?先前你是放我一馬?我還以為是你老得沒牙了,啃不動我這塊硬骨頭了呢!”
皓首老者不悅的冷哼了一聲,訓斥道:“牙尖嘴利!”
楊戈搖晃著手裡不知道被他打昏多少次的閻浮屠,向他示意:“是先聊幾句再打,還是打完再聊?”
皓首老者皺了皺眉頭,淡淡的回應道:“有何區別?”
楊戈想了想,誠實的答道:“好像是沒什麼區別,對你這種倚老賣老的老烏龜,不把你打服了,想必你也不肯好好說話……這人你還要不?不要我可就捏死了!”
皓首老者面不改色的輕聲回道:“隨你高興,不過捏死了他,你今日也休想生離此……”
“咔吧。”
他話還沒說完,楊戈就面無表情的擰斷了閻浮屠的脖子:“你說你,聊得好好的,為啥要威脅我呢?”
那廂的皓首老者見狀瞳孔微微一縮,旋即笑了,那張如同青年般沒有一絲皺紋的面容上,第一次出現情緒。
“好好好……”
他笑著慢慢將雙手從背後拿出來:“老夫若是沒記錯,這已是你第二次在老夫面前殺人。”
“記性很好。”
楊戈點了點頭,右手慢慢落到了刀柄上:“就是腦子不大好……擺不平我,這就不是第二次,而是剛開始!”
“說得在理。”
老頭慢慢擼起袖子,風輕雲淡的面容漸漸陰雲密佈:“小人畏威不畏德,豈可以君子之禮待之!”
“我就煩你們這些老閉登,滿嘴仁義道德,滿腹男盜女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