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狠剜了侍從一眼:“眼下別說是嫡出,若是父皇徹底惱了,只怕眼下的位置都保不住了!”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淳于景竟笑了起來,笑容極為可怖:“怪不得,母妃只怕是被姜詞妗那通神鬼之說給唬了!賤人,本殿下絕不會放過她!”
正說著,卻見甬道上有個纖細的身影正一步步朝他行來,身姿蹁躚,笑顏如花地與宮婢說話……
他驀地頓住了腳,唇畔溢位一句呢喃:“真是冤家路窄啊……”
遠遠地,姜詞妗便感覺到有道目光直直盯著自己,扭頭望過去,雨幕中立著的竟是淳于景,一臉陰鷙,像是別人欠了他多少銀子一般……
“晦氣。”
她的聲音極輕,可淳于景看得分明,眸色又是一深,二人越發接近,姜詞妗停在了他面前,緩緩施禮:“臣女見過二殿下。”
“姜小姐面色紅潤,可是遇著了什麼喜事?”他的聲音格外刺耳,姜詞妗眉頭微蹙,隨後道:“天色已晚,臣女先告退了。”
說完就要繞過他離開,淳于景突然厲聲呵斥道:“站住!”
她自知避不開,只得停下:“殿下有何吩咐?”
“本殿下竟不知,姜小姐除了會醫術,還有通靈的本事。”淳于景步步逼近,雨絲落在他眉目之上,更顯出那一份冷酷:“誰給你的膽子在母妃面前胡說八道的?”
姜詞妗長長地啊了一聲:“原來是這樁事,臣女隨口說說罷了,怎麼,齊妃娘娘當真了?”
他恨不能一把掐死眼前之人:“母妃已經訓斥了,說不準還要禁足,這一切都是因著你!”
“瞧瞧!讓臣女說中了吧!”姜詞妗鄭重其事地道:“臣女曾說,齊妃娘娘應當吃齋唸佛,不理世事,禁足好啊,多清淨。”
淳于景怒極反笑,死死捏住她的手腕:“好啊,你還敢得意,本殿下這就帶你去父皇面前,將你的罪行一一揭露!”
面對如此雷霆之怒,她卻沒什麼表情,低頭看了眼他的手,突然道:“那就走吧,反正自從臣女許婚昭王殿下以後,您就一直瞧臣女不順心,此次前去,臣女非要一五一十說個痛快。”
“你敢!你以為你扯上昭王與本殿下的恩怨,父皇就會幫著你?”
“臣女自然敢。”她微微一笑,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望住他:“殿下別忘了,上一次進御書房,臣女也是什麼都說了。”
說完還故意搖了搖被他捏住那隻手:“陛下會不會幫臣女,尚不可知,可陛下應當不會偏幫在宮門前施暴的皇子。”
淳于景一怔,一把甩開了她的手:“本殿下對你施暴?證據呢?”
她眨了眨眼,這動作竟透著些許天真的意味,一步步走上前去:“臣女只消扯散發髻,鬆鬆衣帶,再喊上兩聲,可就證據確鑿了。”
“你!”淳于景氣得要發狂,偏偏又沒奈何,好似他今日才看清了眼前的女子一般:“姜詞妗,你就不怕惹惱了本殿下?”
姜詞妗笑得眉眼彎彎:“怕呀,只不過眼下臣女更怕感染風寒,就不陪您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