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
正門上方,玻璃破碎,有人影從樓上掉下來。
孤市一顫。
但是,相隔太遠了。然而,他還是張著嘴,像一頭髮瘋的豹子一樣,義無反顧地衝了過去。可是,那個方向正好被黑人隔在中間。後者殘虐一笑,往後蓄力,攜帶著‘呼呼’拳風的一拳,打了出去。
那麼一剎那,時間變慢了。孤市眼裡只有懸在半空的女孩,血紅的眼睛裡,湧出了懊恨的眼淚。
砰。
幾百斤的拳重,打在他頭上。
那場景,就如一個成年人用盡了全身的力量打中一個小孩子,直接打得在地上鏟滑,滾了幾圈。
會死人的。
雖然是二樓,但因為以前是大倉庫,所以高度其實跟普通民房的四樓差不多。這要是摔的好腳屁股著地還好說,但這女人頭向地,明顯是不想活了。真這麼摔在水泥板上,不死才是奇蹟。
“唉——”
腳下的水泥‘砰’地迸裂,他掠出去。同時,銀線‘咻’地一閃而出,恰的好處地從她背部擦過,釘在牆上。然後,他微微一挽手腕,借線的彈力將她的上半身撩起,在落地的時候,剛好將之橫抱在懷。
“我去……”
他忍不住吐了一句槽。這女人,嘴裡竟然還含著弩箭,而且半支都已經深入喉嚨。這是怕掉下來死不掉的保險?但是,他很快發現不對勁,“好燙!”
“什麼?”
“她的頭好燙……”
“發燒了?”
“不對,這個溫度都超過五十度了吧?屬於正常範疇嗎?”他有點兒驚疑。仔細看她的樣子,雖然眼眸禁閉,渾身冷汗,但呼吸短促,還在瑟瑟發抖,還活著。什麼狀況?發燒還有這種的?
“什麼東西,五十度你在燒烤啊……”
“我怎麼知道,但是真的很燙,怎麼辦?去醫院嗎?”他抱著她,越抱越感覺燙手,有些進退兩難。
耳麥對面有些無語,“你現在就算自己跑去醫院也要二十分鐘,先幫她降溫呀,你不是最擅長這個了嘛,傻啦……”
“我的降溫不是這麼用的吧?要是凍死了怎麼辦?”
“死了就算了唄。”
“……”
無言以對,他只好把手掌貼在她額頭上。‘淅淅’地,淡淡的白霧氤氳,方圓幾米的溫度驟然降低。
“呵啊啊——”
猶如窒息的病人兀然開始呼吸,柳月紗毫無徵兆地張開小嘴,睜大了雙眸。好機會!他順手拿掉了她嘴裡的弩箭。不過,下一秒他又有些不知所措了。彷彿找到了救命稻草,柳月紗哈著白氣,打著顫緊緊地拽著他,螓首往他懷裡鑽,彷彿恨不得要將整個人揉進他身體裡面一樣。
“喂!你!”
到了這個時候,樓上的毒柴才回過神來。他想不到柳月紗這麼決絕,竟然不給一點機會就直接吞箭跳樓。本來以為完了,誰知在上面探頭一看,發現竟然有人給接住了。這一大喜大落,從死爹媽到升官發財的感覺落差,他本來是狂喜的,但又一看,好像有哪來不對。再仔細看清楚,這誰?
全場的人也是矇蔽的。
這貨從出場到表演雜技一樣把人在半空借住,其實不過短短一秒兩秒的時間,常人根本就反應不過來。然後,等他們恢復了思考能力,他又一個人站在那裡自言自語,像一個傻子似的。
在場的,唯有一個人的表現不同尋常。黑大個忽然不動了,默默盯著他,好像發現了什麼。
誒?
他也才醒覺,場合不對。不過,他回頭望了樓上、倉庫裡一眼,又不太在乎了。再次把注意力轉到抱著的女孩身上,卻發現在分神的幾秒裡,她不知什麼時候醒了,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