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精神一振,嘴角微微翹起,饒有興致地在場邊看起了戲來。
他站的位置離演員略遠, 但視角很好,剛好在主攝影機的正後方。
威廉利用自己的身高優勢,將片場中的拍攝情況看得一覽無餘。
“沈世河先生, 資料顯示, 您在2歲那年因為從高處墜落扭傷脊柱而高位截癱……”
律師穿著一身藏藍色西裝, 身姿筆挺地站在沈世河面前,字正腔圓地道:“您的母親在16歲那年因病去世, 後來被送至福利院, 在那裡遇到了徐東先生。”
“請問是這樣的嗎?”
許臻飾演的沈世河坐在輪椅上, 面色平靜、但毫不畏懼地正視著眼前的律師,道:“是的。”
律師道:“請問, 如果您的母親還在世, 您想要跟誰生活在一起?”
沈世河平靜的面容上出現了輕微的變化。
他略微停頓了兩秒鐘, 才道:“但事實上,我的母親已經去世了。”
律師繼續追問道:“您想念您的母親嗎?”
沈世河的目光略微一沉。
半晌, 他剋制住自己情緒, 輕輕垂下眸子, 依舊用平靜如常的聲音道:“我想念我的母親,她不離不棄地照顧了我16年。”
“但我不想念那個把我當做累贅拋棄了的舅舅。”
“儘管我們有血緣關係,但我終生不想再見他。”
律師聽到他這番話,略微一頓,這才繼續追問道:“所以您也覺得,血緣關係是一種天生的紐帶。”
“在有選擇的情況下,人還是應該優先跟有血緣關係的人生活在一起,是嗎?”
這句話一出口,庭間不僅譁然。
在他身後的背景中,許多沈世河這邊的朋友都皺起了眉頭,臉上燃起了一絲怒容。
而場中,沈世河則重新揚起了頭。
“這位律師先生,您可以選擇自己跟誰有血緣嗎?”他問道。
律師神色嚴肅地道:“請您先回答我的問題。”
沈世河平靜的目光中帶上了一絲冷意,道:“好的,我回答。”
“在我看來,血緣關係不僅一種紐帶,更是一種束縛。”
他不疾不徐地道:“這個社會的道德準則要求我們,要善待自己的血親。”
“無論貧窮富有、健康疾病,我們都應該對他們好好照料,不離不棄。”
“如果做不到,世人通常會認為這個人德行有虧。”
沈世河略微停頓了片刻,擲地有聲地道:“此非良人,不可託付。”
律師聽到這番話,不禁略有些尷尬地別過了臉去。
【以下部分尚未寫完,請稍後重新載入再看】
此時此刻,許臻正在片場中專心致志地拍戲,並不知道高縝來了,也不知道場邊有人正在編排自己。
環視場邊的時候,他偶然看到了一位穿著橘紅色T恤衫、頂著一頭濃密捲髮的高個子歪果友人,不知道是來做什麼工作的;
歪果友人身邊則站著一個略微有些發福的格子衫男士,但由於前排人擋住了這人的大半個腦袋,許臻看不到他的臉,只瞧見了半個光溜溜的禿頂。
這位歪果友人實在是高得突出,而且一直盯著自己看,弄得許臻有點發毛。
他小聲向一旁的導演吳巖問道:“那邊那位高個子男士是誰?”
吳導回頭一看,低聲道:“那個歪果仁?不知道,我剛才看徐瀚領他進來的。”
許臻“哦”了一聲,沒有繼續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