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寧王一行人所到之處視若無人,竟沒半個人站出來迎一迎客人。
“這裡管事的人都哪去了?找個做得了主的人過來!”懷寧王劍眉緊縮,英氣的臉上因為憤怒顯得十分暴虐。
野狼這就提起腳下瑟瑟發抖的老奴兇狠地問道:“說,你家大小姐在什麼地方?”
被一把提到半空的管事媽媽哪裡見過這般兇惡的人,加之這些還都是蒙古人,個個身強力壯,那胳膊足足有她大腿那麼粗,七魂都去了六魄,苦苦哀求軍爺不要殺她。
野狼一把將管事媽媽摔在地上:“馬上帶路,否則現在就要了你的命!”
懷寧王抽出雪白的錦帕在他那把彎刀上來回擦拭,那刀尖無比鋒利,殺人怕是一刀便可斃命,刀法快些的話那人還能少受些痛苦,想到這,管事媽媽不由得身體瑟瑟發抖,也顧不得身體哪裡疼痛,趕緊給軍爺們帶路,火急火燎地往影月樓走去。
府裡其他別院的夫人小姐們聽說蒙古韃子闖進府裡來了,都嚇得緊閉窗門不敢出來湊這份熱鬧,反正來人找的是楊婉,有晦氣大可以找那位大小姐去,可別連累無辜才是。
楊婉才剛剛清醒,稍有餘昏地掃視了一圈環境,見父親、大哥和老太爺都在屋子裡守著她,忙慌亂地爬起身。
“婉婉你別動,身體還很虛弱,先躺著吧。”楊嚴是她親大哥,是這個府裡唯一待她最真誠的至親,楊婉眼底露出一抹絕望,轉眼間又變換成尋常的模樣與父親他們對話。
“婉婉剛才一時情急,讓爹和老太爺擔心了!”是啊,任憑她如何才學兼備,遇上這等打擊難免會沉不住氣,到底還是個孩子呢。
“孩子,這件事爹明日上朝會去向陛下問個原由的,興許……還能有轉寰的餘地。”可這後半句他卻壓低了聲音,在楊婉看來,這件事已成定局,哪裡還有轉寰的餘地。
楊婉正要說些什麼,閨房的大門被人一腳踹了開來,外頭耀眼的日光射進來刺的楊婉睜不開眼。
“什麼人,如此不懂規矩?”楊嚴率先發問,只見門口一高大健碩男子滿頭的蜈蚣辮,左耳掛著一隻鑲嵌著黑寶石的耳飾,劍眉入鬢,雙目炯炯有神,如烈焰般明耀,英挺的高鼻樑下是性感的薄唇,身材碩長,比起身後那些彪悍如巨人的官兵,顯然這位官爺出奇的英俊神勇,看模樣……這人——是蒙古人。與身後一群人的衣著上有些不太一樣,雖說此人也身穿金革鎧甲,但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誰是主誰是僕。
“哼!你們這些迂腐的漢人就是臭規矩多!”蒙古官爺將彎刀交給身邊隨從,很不符規矩地進了大小姐的閨房,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直刺刺走到這間屋子唯一的女人身邊去。
墨蘭直覺這個人會對小姐不利,雖然心裡怕得很,還是挺身而出護在楊婉身前問道:“你是什麼人,這裡是丞相小姐的閨房,你一個男子怎可隨意進入女兒家閨房?”
透過墨蘭,楊婉看清來人的面容,比起外頭傳揚的可怕蒙古人來說,面前這位已經算過分好看的一個了。
“這位軍爺,你這樣冒失闖入小女閨房,怎麼說都是於理不合的,還請看在老夫的薄面上咱們借一步說話可好?”來人如此囂張,這讓官場上摸爬滾打多年的丞相父子不敢隨便冒犯,何況這個世道漢人就是低人一等,尤其在蒙古人面前,那可都是夾著尾巴過日子呢。
“借一步說話?你有話在這裡說就是了,有什麼借一步兩步的?”這人透著一股子不滿,從話音中楊婉深深體會到什麼叫對牛彈琴。父親明明意指他冒犯了自己,要求他有事出去談,偏還是個聽不懂話裡意思的草包。
楊婉眼底閃現的那一絲嘲諷偏不巧被這個蒙古人盡收眼底,這個小丫頭居然敢輕蔑他,這是件很傷他自尊的事。只見他一把將擋在他們中間的墨蘭推去一邊,一伸手便掐住了楊婉白嫩細長的脖子。
“呀——”眾人驚呼,楊嚴當及想去跟那野蠻的蒙古人拼命,誰知自己被不知何時闖進來的蒙古兵給死死掐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