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明錦笑了笑,道:“本宮素來對墨畫一竅不通,不管是多麼價值連城的墨寶,在本宮眼裡也是一文不值。”
說罷,她又問道:“所以侯爺,你覺得,這副寂林撫琴圖,在本宮眼裡,是價值連城呢,還是一文不值呢?”
永安候愣了一下,沒想到她會這麼問。
她這般分明是要將他置於兩難的境地。
若是回答價值連城,那豈不是明擺著反駁了她方才所言。
若是回答了一文不值,恐怕又會得罪喬明錦。
她這問題,根本沒法回答。
正當永安候不知該如何回答的時候,喬明錦忽然道:“侯爺不必回答了,本宮心裡已有了答案。”
永安候在心底默默鬆了一口氣。
他剛鬆了一口氣,便瞧見喬明錦微微垂眸,目光定在了那副寂林撫琴圖上,輕聲道:“今日來侯爺府上這一趟,本宮已經找到了自己想要的。”
永安候心頭一緊,暗道這下完了。
看來她是真的看上這幅畫了。
這幅畫的意義與那副千山白鳥圖並不相同,這幅圖是傳家之物,是祖父最為珍視的一個念想。
他絕不能將此圖交到喬明錦手裡。
可喬明錦似乎是真的看上這幅圖了......
這下可如何是好?
正當他膽戰心驚惶惶不安的時候,喬明錦忽然將那副寂林撫琴圖遞給了他。
她笑道:“傳家之寶亦是無價之寶,侯爺可要將它收好。本宮今日就先走了,過段時間還有一份大禮要給侯爺送到。”
永安候呆站在原地,萬萬沒想到她竟會說出此話。
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喬明錦嗎?
他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這到底是這怎麼回事。
待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喬明錦早就已經離去了。
出了永安候府之後,喬明錦帶著宋祁安走進了一家酒樓。
她透過二樓的窗,望著長安城街上車水馬龍間的熱鬧繁華,不禁感嘆道:“有的時候,我還有些慶幸自己生於盛世。”
宋祁安道:“盛世之中,黎民百姓才安於享樂。只是他們似乎忘記了,這天下,不是從一開始便繁榮昌盛的。”
如今的安逸平和,是前人拼了命換來的,是那萬千將士用盡一生守護的。
若無人為盛世而付出,若無人守護這盛世,那這盛世將不復存在。
喬明錦倒了一杯茶,緩緩道:“唐敬予生錯了時代,可他的後代卻趕上了好時候。”
她無需多說,宋祁安自然知曉她所說是何人。
他輕嘆:“過了這麼多年,唐家的人依舊恣意快活,可蕭家的人卻被這官銜給禁錮住了。”
喬明錦笑了笑,道:“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每個人生來便有自己要守護的東西,蕭家的人,將天下看得比自己要重,所以他們選擇守護著盛世安寧。
雖說唐敬予沒親眼看到蕭家幾代忠良守護著的這個盛世,可他的後代趕上了。
想到這裡,喬明錦望向了窗外大好風光。
過了一會兒,她忽然道:“他來了。”
宋祁安順著她的目光往下望去,只見一男子自馬車上緩緩走了下來。
他抬眸瞧了一眼酒樓牌匾,隨即目光又望向了此刻正在二樓窗前的喬明錦。
他朝著喬明錦微微挑了挑眉,旋即勾唇一笑,大步走進了酒樓。
待他走上二樓邁入隔間時,喬明錦才看清了他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