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龍脈氣運確實是能夠鎮壓人的精神意志,”江年在心底唸到,面色有些陰沉,他方才明明是想躲在一邊看一場好戲,並想著,這通神能不能殺死那張養浩的,但卻突然的一股按壓不住的怒意自心頭生出,衝上天靈,讓他不自禁的就抓著那精鐵長槍,上去了。
很明顯,這龍脈氣運不只是能夠鎮壓,並且能夠引動人的意識海,這點即使是有著分靈刃鎮壓意識海的江年也不能逃過。
分靈刃是有鎮壓意識海的能力的,但是竟然絲毫不能夠抵擋那龍脈氣運的威能。
也是經此一事,江年徹底的放棄了動手刺殺張養浩的念頭。
這世界的龍脈氣運實在有些邪門,所處層次或許比江年之前所預想的還要高,倒不愧是這方世界本源氣運所化。
心中轉著念頭,一邊又望著跟前那個被他絞成了一地碎屍的通神高手殘骸,目光又不自覺的陰沉了許多。
這通神高手的實力明顯的要比他強,但此刻,竟然就這麼可笑的死了。
並不是死在武道搏殺之中,而是死在那虛無縹緲的龍脈氣運之手。
目光微沉,心有慼慼。
而也是當天,開陽縣之中,一隻飛鷹便將那青袍漢子身死的訊息帶著往聖朝都城奉陽去了。
千里路程,對飛鷹來說,也不過是一晚上的功夫,到第二天早上,奉陽皇宮之中,剛醒來的湟源聖主便是收到了訊息。
“死了麼,……看來這世道確實是要亂了。”湟源聖主眉眼微垂,目光低沉,喃喃到,倒顯得似乎有些情緒低落。
一邊的妃子和小黃門低頭,根本不敢應聲。
頓了一會,最終湟源聖主還是起身,去處理政事了。
作為一個曾經強盛,但此刻正在走向末路王朝的聖主,他的事情挺多的,特別的是他還在想著長生不死,抽調天下民力修造奇觀的情況下,事情就更多了。
並且可以預見的,在那玄清衛死在清平郡開陽的訊息傳開,正式徹底揭開這亂世帷幕後,他會越來的越忙,直至一步步的在處理不完的政務之中,走向滅亡。
只要他執意於追求長生不死,這便是註定的結果。
作為王朝聖主,想要長生不死,就只能依靠鎮壓天命,將自己的命格凌駕與天命之上,而想要鎮壓天命,就得遭受天命的反噬,而作為一個王朝聖主,若是沒有天命在身,敗亡是註定的。
因為天命如此。
天命之中,他必然,也必須走向滅亡,或是自然衰亡,或是被天命反噬而死。
所以他必須要鎮壓天命,才能避免這個結果。
生或者死,成或者敗,兩個結果,湟源聖主不知道他走到盡頭,等待他的是什麼,但他知道,他想要走下去,他不想死,雖然所有人,所有規則,所有的道理,都在告訴他,他該去死,但他清楚的知道,他不想死。
一個自私的聖主,也正在成為一個殘暴,並將更加殘暴的聖主,這是這個時代的不幸。
但同時也是一些野心家和弄潮兒的幸運。
天命的輪轉並不單純的意味著死亡和毀滅,同時的,也意味著新生。
舊有的死去,就代表著新的將得到生長的空間。
湟源聖主在朝著自己的道路盡頭,頭也不回的一路狂奔,被壓制已久的各種利益集團,在嗅到亂世將至的氛圍之後,也開始蠢蠢欲動。
風以起,大雨也漫天烏雲之中蓄積著。
朝堂之上,軍情司緊急上報清平郡發生叛亂,叛軍已經攻陷清平郡治開陽的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