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他設想的官家親至、出城相迎;王公貴胄無不追捧;文武百官無不仰慕,全城百姓無不高呼,一樣也沒有實現。
雖然人確實來了不少,可是不過是一些販夫走卒、平頭百姓而已,與他的期盼相差甚遠,這落差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師兄,想二十年前我離開的時候,那是何等盛景,官家親至,朝中文武百官悉數到場,信眾何止今日十倍。可是今天呢?師父他所望之佛門大興的場面呢?”
智苦神情有些激動。
“阿彌陀佛。師弟,你著相了。”
智清無言以對,只能口呼佛號。
智苦卻滿不在乎,“師兄,師父讓你們振興佛門,二十年過去,你們就給師父這般回答嗎?”
“師弟,這朝堂風雲變幻,非人力所能掌控,而且,我佛門乃是方外之人,如今我佛門也算昌盛,……”
“師兄,”智苦有些不滿的打斷了智清的話,“你忘了師父的志願了嗎?你忍心看著師父多年心血白費嗎?”
“阿彌陀佛。”
智清再度沉默。
智苦見智清不說話,挑了挑眉。
“師兄,我聽聞那道門魁首王老志遭了天譴,怕是要不行了,我們何不抓住這個機會,弘揚佛法,重振佛門?”
智清眼皮一抬,若有所思的看了智苦一眼。
“師弟,你今日方才進城,如何知道此事?”
智苦淡淡一笑,並未正面回應。
“師兄,看來你也知道此事,你以為這事,可為否?”
智清想了想,搖了搖頭,“師弟,我佛門今日之局面來之不易,如今尚可,莫要多做,一切當以穩妥為重。”
穩?一味求問,如何能夠讓佛門大興?還不得任由道門興風作浪?
智苦對智清的話不以為然,眼神銳利的盯著智清:“師兄,既如此,師弟我便拿主意了。”
“師兄,我意欲七日後,在大相國寺開壇講法,弘揚大乘佛法,還請師兄應允,為我準備道場。”
“你想清楚了?”
智清與智苦對視半晌,看出了智苦眼中的堅定,深深的嘆了口氣,合上了眼瞼,低呼一聲,“阿彌陀佛。”
……
而與此同時,在汴京城的另一處,也在上演著同樣的一幕。
太平觀。
“師伯,今日那智苦可是造了偌大的聲勢,絕非易於之輩,師伯不可不防啊。”
一個一身道袍的少女盤坐在下首,滿臉擔憂的,對上首的王仔昔說道。
楊崢若是在此,便能認出這個一身道袍的少女,正是那日在在大相國寺的少女芝芝,只是此時一身道袍,面容鄭重,沒有了那日的嬌俏,氣質大變,感覺完全變了一個人一般。
王仔昔臉上古井無波,似乎沒有聽到寒芝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