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美婷失血過多加上麻醉藥的緣故,到現在還未清醒。
鍾毓朝小護士笑了笑,輕聲道:“辛苦你了,你忙別的去吧,我來照看她。”
小護士毫無意見,笑著道:“那我去照顧5床的病人。”
這重症監護室的病人離不了人,鍾毓多照看一個,她也能輕鬆一些。
鍾毓站在病床邊,見宋美婷嘴唇乾燥,拿著棉棒蘸水給她滋潤下,她眼窩凹陷面板暗淡無光,顯然這段時間過得並不怎麼樣。
鍾毓一點也不同情她,自作聰明選的路,跪著也要走完。
宋美婷的手指忽然動了一下,她眼皮好似重有千斤,艱難的想要睜開。
大概是傷口有些疼,她嘴裡發出細弱的呻吟聲,聽起來倒是有些可憐。
鍾毓擱下手裡的棉籤,聲音不輕不重的喚道:
“宋美婷,你快醒過來,不能在睡了,在睡下去你腦子就要壞了。”
或許是對鍾毓的聲音太敏感了,宋美婷皺了皺眉頭,勉強睜開眼睛,她虛弱的打量了鍾毓一眼,聲音嘶啞的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她聲音平靜,顯然是還沒想起來之前發生的事,鍾毓耐心十足的說道:
“你還記不記得是誰拿刀砍了你的臉?”
這話猶如開啟了宋美婷記憶的閥門,她呼吸急促,滿是驚恐怨恨的說道:
“是林春芳那個老虔婆拿刀砍我的,我要報警抓她……”
她大口的喘息著,情緒十分激動,鍾毓淡漠的說道:“我好不容易把你臉上的創口給縫合好,你要是激動的讓疤痕裂開,我可不敢保證你不留疤。”
宋美婷呼吸一滯徹底清醒過來,她看向鍾毓的眼神多了些清明。
“你也到廣州來啦?是你給我做手術的?譚家人死哪去了?”
她身體虛弱,可提起譚家人,還是恨得咬牙切齒。
鍾毓並未隱瞞,沒什麼情緒的說道:
“譚士傑在病房外守著進不來,譚家老兩口沒出現過。”
宋美婷壓抑著怒火,氣的牙癢癢,她現在孤立無援,根本不能將譚家人怎麼樣,茫然的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她轉過頭看向鍾毓。
“林春芳殺人未遂,我可以報警抓她坐牢吧?”
鍾毓點點頭,“你沒死成,要想當成家務事處理的話,民不舉官不究,也沒人管這事,你要是做傷情鑑定主動報警,那就按法律程式來,看你想怎麼解決。”
宋美婷恨不得咬下林春芳一塊肉來,可她知道這事急不來,吃了虧受了罪,她終於知道動腦子了。
現在她能求助的只有鍾毓,儘管她倆不合,卻相信她不會見死不救。
她放低身段,悲傷的說道:“阿毓,你說我該怎麼辦?我爸死了,譚士傑連個像樣的婚禮都沒和我辦,我為了跟他在一起,連海市的正經工作都辭了,結果他處處向著他媽,我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沒錢沒依靠,被他們一家人合起夥來欺負,我婆婆還對我動刀,以後的日子沒法過了……”
她悲從中來,哭的越發傷心,鍾毓聽了卻無動於衷,她不耐煩道:
“你在我跟前哭沒用,路是你自己選的,現在你要做的是解決問題,你還想不想跟譚士傑過了?”
宋美婷有些迷茫,她對譚士傑還是有感情的,她現在一無所有,離婚了也沒好日子過。
她咬牙切齒道:“我跟譚士傑是領了結婚證的夫妻,我現在搞成這樣子,不跟他過又能怎樣。”
宋美婷這樣的選擇一點都不讓人意外,鍾毓直截了當道:
“看在從春的面子上,我教你一次,事情已經發生了,譚家肯定不想老太太去坐牢,你就握住這點不放,獅子大開口跟他們談條件。”
宋美婷還沒傻到家,立刻明白過來。
“我要讓那兩個老不死的帶著小拖油瓶滾回海市,我還要讓譚士傑把工資交給我管。”
她心裡憋著口氣,現在只想擺脫那老兩口過自己的日子。
鍾毓淡漠道:“那你去跟譚士傑談,我給你開傷情鑑定書,他不同意你就直接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