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常將軍又撤下來了。看來平原城雖不是固若金湯,卻也是一時難破啊……”
見前方攻城的幽州軍又撤了回來,一名眉目俊秀的年輕將領不由地皺起了眉頭,而後策馬近前,將目光投向了正冷然以對的曹纓。
此人白面無鬚,一身銀甲白袍,整個人一副幽州軍少將銜將領的標準裝束,正是沮授之子沮鵠。
聞得沮鵠之言,曹纓也不禁蹙起了黛眉,而後面無表情地道:“據本將所知,而今每支豹師皆配備攻城所用的火器罷,你速將之取來……”
“……末將遵命。”沮鵠聞言神色不由地一驚,而後略略躬身。
“此外……而今是在軍中,本將並非‘夫人’,而是‘將軍’……”曹纓冷冷地望了他一眼,淡漠地道。
“是……末將謹記。”感覺到曹纓逼人氣勢,沮鵠的額上不由地浮出一層細汗。
經過幾番戰事,他可謂完全領略了這位主母的厲害,從而也使得他這位飽經戰陣的驍將也不得不時刻戰戰兢兢……
冰冷、狠辣、沉穩、睿智、果決……
多種異於常人的特質集聚於一體,使得她在極短的時日內便成為了一位合格的統兵將領!
沮鵠奉命離開不久之後,平原城下的幽州軍也撤了回來,策馬於頭前的是一位白色袍甲的將領,正是率軍前去攻城的幽州軍將領常勇。
“將軍……末將無能,甘領罪責。”常勇來到陣前後當即滾鞍下馬,而後徒步走到曹纓跟前道。
“……罷了,是我思慮不周,過不在你。”曹纓望了他一眼,淡淡地道。
“謝將軍不責之恩……”常勇聞言當即躬身行了一禮。
“你下去罷,先妥善安置死傷的將士們……”望著不遠之處血跡斑斑的幽州軍將士,曹纓不禁發出一聲低不可聞的輕嘆。
而今袁氏大勢已去,她本以為此番攻取平原郡應當費不了多少工夫,但袁軍的抵抗卻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當初幽州軍攻下冀州城也不過是隻用了半日,而她卻連續攻打兩日都未能取下城池……
平原城是平原郡的首府,河北之地的重鎮,戰略意義頗為重大,若是久攻不下必然動搖幽州軍計程車氣;如此一來,以最短時日取下平原郡的意圖就難以實現了。
想到家中那位那張笑眯眯的面孔,她的心頭不禁又微微一顫……
就在她思緒紛飛之際,一陣車輪碾壓地面的聲音驀然傳入了她的耳畔,卻是沮鵠帶著十幾輛馬車徐徐而來。
“將軍……一定要如此嗎?主公有言在先,如非萬不得已,決計不可動用此物……”策馬來到陣前之後,沮鵠的目光從幾輛馬車上掠過,有些擔憂地開口道。
馬車上的東西究竟有多麼可怕他再清楚不過了,它的威力足以開山裂石,足以將城上計程車兵、城中的百姓、牲畜、房舍等物炸得粉碎,也足以將眼前這座高大堅固的城池炸成一片殘垣……
在他看來,這真可謂是一種令人陷入極度恐慌的邪物!
沮鵠開口時面龐上流露出的那種不安,曹纓自然看在眼裡……
她目光平靜的望著前方的城池,神情漠然謂沮鵠道:“聽著……現在本將軍將六十六師的指揮權交還與你,限你天黑之前取下平原城,逾時不能破城……斬無赦!”
“末將遵命!”沮鵠聞言心頭瞬時一凜,而後略略躬身行了一禮。
目送曹纓撥馬離開之後,沮鵠將又重新將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平原城……
曹纓命他兩個時辰內攻取平原城,他也只能奉命行事。
片刻,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隨即下令將攻城的發石車列成兩排,浩浩蕩蕩地逼向黃昏之下的平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