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
就在河北的形勢劍拔弩張之時,遠在千里之外的薊城也發生了一件大事,以至整個侯府上下均亂作一團!
曹纓所生、雷雲的第七子雷泓在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被人劫持!
劫人之後,參與此事的賊人竟然也隨即杳無蹤跡,任憑官軍如何搜查始終不見一絲痕跡……
雖然未及詳查,然而種種的跡象均已表明此事與曹纓的貼身婢女青兒難脫關係!
“伯父……諸位大人,嚴密搜查已有兩日,始終不見泓兒下落,此事該當如何是好?”
侯府之中,可兒面帶急切與不安地望著堂中的眾人,柔潤的聲音之中透露著些許的悲傷、愧疚、疲倦和無助,聞之令人生憐。
此番之事雖然出人意料,但身為侯府女主人的她卻無論如何都負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她心憂雷泓的安危,更難以向出征在外的雷雲交代。
她倒並非怕雷雲斥責,最怕他為此而黯然心傷。
“夫人……事已至此,必須即刻遣人報與主公知曉,以免主公猝不及防之下行事偏頗……”聞得可兒之言,右側居首的的沮授當即起身施禮道。
“伯父……”可兒聞言眉宇間浮起了一抹猶豫之色,而後將目光投向另一側的裴仁。
“唔……沮大人所言極是。”裴仁見狀略略頷首,“我即手書一封,派人星夜送往冀州……”
“唉……眼下主公正同曹操角逐於冀州,兩軍相持不下,而泓公子卻恰恰在此時為人所擄,想來此舉必是針對主公……”裴仁言畢,沮授不禁輕嘆了一口氣,清瘦的面龐上帶著一絲揮之不去的憂慮之色。
“哦?先生是說……那曹操欲以少公子為質,令主公投鼠忌器,從而在爭奪冀州之事上做出讓步了?”裴仁聞言不由地一驚,古井無波的面龐上隨即也浮出了一抹急色。
“唉……但願是我多慮了。”沮授微微拈了拈鬍鬚,輕聲嘆道。
“無恥!真是無恥之極!”聽罷二人之言,居於下側的神機衛副指揮使裴忠不禁大怒,“曹阿瞞在戰場之上難以取勝,便在背後行此下作之舉,真是個卑劣無恥的奸險小人!還有那個賤婢,有朝一日若給我拿住她,必將之千刀萬剮,剁成肉泥!”
“裴忠!夫人面前,不得無禮!”眼見裴忠怒不可遏,一旁的裴弈當即開口喝止道。
裴弈話音一落,裴忠方意識到方才的失態,連忙起身向端坐在正堂上的可兒道:“夫人……屬下失禮,甘受責罰。”
“裴大人請起……”可兒見狀微微地抬手,“裴大人一片赤膽忠心,妾又豈會怪罪……”
“多謝夫人……”裴忠聞言躬身行了一禮,而後慢慢地退到了一側。
裴忠返回位子上後,可兒嬌容上又不禁浮起了一抹憂色,環視著著堂中的眾人道:“此事若確如沮先生所言,夫君又將會如何?”
“這……”
“……”
迎著佳人柔弱無助的目光,堂中的眾人均不約而同地低下了頭。
少時,還是沮授起身道:“夫人……自古成大事者,無不心絕志堅;忍常人之不能忍,為常人之不能為,方能衝破千般苦楚,萬般艱難,贏得世人百年傳頌,千古流芳……今主公雖為當世之英主,然其畢竟年少,血氣方剛,至情至性,過於念及親友與故舊,如此不免受制於人,甚至意氣用事……”
“此言甚是……”裴仁聞言憂心忡忡地點了點頭,“若是那曹操以公子之性命脅迫於主公,主公也未嘗不會棄大好的形勢於不顧,使我數年之謀劃功敗垂成……”
“這……伯父,這可如何是好?夫君數年之心血如因此而前功盡棄,我便是整個幽州的罪人,再無顏面與其相見……”可兒聞言心頭不由地一慌,一張嬌顏也變得越發的蒼白。
見可兒自責之意過甚,裴仁當即溫言道:“夫人不必太過自責,此事賊人們處心積慮已久,不達目的也必然不會罷休……此外,夫人也當多多保重身體才是。夫人倘再出意外,主公歸來之後豈不更加傷心?”
“裴大人所言甚是,還望夫人多多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