汜水關西岐大營中,闡教、西方教以及一些有道散仙正聚在一座營帳中議事。
從外面看起來,營帳只有十數丈方圓,但內裡卻是另有乾坤,便是五十萬大軍全都進去也照樣容得下。
此刻,營帳內一片寂靜。
姜子牙作為伐商大軍的主帥,當仁不讓地坐在了主位,身後站著楊戩和申公豹。
他們都是在西岐有官職在身的。
如楊戩便是領了個先鋒大將軍的稱號,而申公豹則是被姬昌拜為大周國師。
主位往下,坐在左側的乃是闡教眾人。
一個個目光低垂,眼觀鼻,鼻觀心,好似入定了一般。
往日裡,他們因為姜子牙乃是西岐丞相、大軍主帥的原因,一直以半個主人自居,穩穩地壓了西方教、截教眾弟子一頭,而今這副模樣卻是有些少見。
尤其是文殊、普賢和慈航三人,更是冷著一張臉,擺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白天他們三人聯手迎戰截教金靈聖母,非但沒能獲勝,反而一直落於下風。若非姜子牙及時鳴金收兵,給了他們一個臺階下,恐怕他們便要丟了大人了。
坐在他們對面的則是以藥師、彌勒、地藏為首的一眾西方教弟子。
此刻他們看起來寶相莊嚴,同樣是眼觀鼻、鼻觀心,好似入定一般。
在下面的則是那些散仙。
能夠登堂入室與三教弟子同坐的,自然也都是有來頭、有實力的,實力不濟的基本上都在外面候著等訊息。
“咳咳——”
姜子牙輕咳了兩聲,望著廣成子道:“大師兄,明日我們派誰去迎戰那金靈聖母?”
廣成子抬頭看了他一眼,微笑著望向對面的藥師、彌勒等西方教弟子,“我闡教與截教畢竟同氣連枝,戰場上相見卻是不忍下手,況且圍困汜水關這十數日來,每日出戰的皆為我闡教門人弟子,西方教諸位師兄弟想必也想立些戰功吧?
不如明日便由西方教諸位師兄弟出戰吧?”
藥師微微皺眉,心道前些天都是小打小鬧,你闡教就自己出手,現在遇到棘手的了,就推給我們,真當我們西方教弟子出門不帶腦子的嗎?
他想了想,斟酌著用詞道:“吾聽聞闡、截、人三教中以截教為首,金靈聖母又是截教弟子中的佼佼者,恐怕在場眾人無人能夠勝之。吾等西方教弟子只為入世應劫而來,那金靈聖母道行高深,非是吾等目標。”
廣成子等一眾闡教弟子全都微微皺眉,心裡鬱悶不已。
藥師這番話一邊貶低自己、貶低西方教,一邊卻又抬高金靈聖母、抬高截教,還暗戳戳地說闡教不如截教,闡教弟子也比不上截教弟子。
雖然明知道他是在使激將法,但廣成子得人還是中了招。
或者說,他們是不得不“中計”。
因為他們若是不做出表示,那就等於是承認了闡教不如截教。
這是不可容忍的。
昔年崑崙山元始天尊收徒,雲集者近千,但元始天尊設下大陣,只有包括燃燈道人在內的一十三人透過了考驗,拜入闡教門下。
而落選的那些人大多轉投截教通天教主門下。
時至今日,廣成子等人在面對截教弟子時仍舊有一股優越感。
讓他們承認自己不如截教弟子,這是不可容忍的!
可是派誰出戰呢?
單對單的話,便是廣成子也沒有什麼把握能夠穩贏金靈聖母。
唯一有機會的方法便是用番天印偷襲。
可金靈聖母乃是通天教主的內門弟子,身上的靈寶必然少不了。
即便是有番天印在手,他也沒有穩勝的把握。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憑空出現在營帳中,一邊捋著稀疏鬍鬚,一邊矜持地道:
“明日便由貧道去會一會那金靈聖母吧。”
“老……師?”
廣成子等人神色複雜地喚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