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萱也站起身來,笑笑說道:“當初家中有事,也是迫不得已。不入歸元,觀裡便不許我下山……不管怎麼說,文萱先謝過師姐相助之恩。”
宋文萱這些年留在大內,其實得不到太多道門的指點,修行多少出了些岔子,幸好這回師姐下山,替她糾正了不少問題。
“你我之間,還用得著說這些?”女修笑著擺了擺手。
她和宋文萱關係極好,所以也越發可惜後者當初的決定。別看只是真元弱了一分,真到日後鑄就道基時,可能就因為這一分的差別,導致道基難成。
但女修也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
宋家的傳統一向是長子繼承家業,其餘子女有天賦的,就送去道門修行,宋賢的皇姐是這樣,宋文萱也是如此。
不過宋文萱天賦不如她姑姑,沒能進入清虛山,只進了大晉境內的蒼雲觀——距離國都也就兩三日的腳程。
而幾年前晉國皇帝突發重病,大晉群龍無首,宋氏一個小王爺一個太子都是廢物點心,根本派不上用場。
最後還要年僅十五歲的宋文萱歸家,安撫朝堂,讓一切重新走上正軌,並且找出了皇帝的病因。
那根本就不是什麼病症,而是魔門蓮山宗下的蠱術,等皇帝康復後,當場下令冊封宋文萱為“千河公主”……可惜宋文萱因為這次的事,平白讓自己的根基薄弱一分,遠不是區區一塊封地能彌補的。
現在宋文萱踏入歸元境,果然修行過程中問題多多,看來自己日後要時常過來走動……
女修正這樣想著,只聽宋文萱又問道:“柳師姐,你說每名武者體質不同,根基圓滿究竟該如何判斷?強度又是否會有所不同?”
宋文萱只是好奇,而柳師姐見多識廣,便隨口道:“根基圓滿自然是因人而異,修士自覺真氣已經足夠充盈,就會嘗試將之壓縮成真元……不過,也存在一個理論極限。”
“理論上,經脈能承載多少真氣,取決於凡人境對軀體的溫養程度。所以凡人境時修煉一門養生內功,凝氣境再轉成其他功法,修出的真氣完全不做壓縮,等待它們充盈到自然液化……”
“真有這樣的人嗎?”宋文萱聽懂了這種方法,但卻無法想象還有這樣的武者。
“哈哈哈……當然沒有。”柳師姐不由失笑道,“凝氣境武者不過百餘壽數,而真氣自然液化,少說也要幾百年苦修……到不了那時候,人就先老死了。”
宋文萱也跟著笑了起來,兩人都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只當是閒聊時的談資。
宋文萱接著又問:“師姐這次下山入世,來的如此急切,莫非是有師命在身?”
“就知道瞞不過你。”柳師姐笑著點頭道,“我下山有兩件事,第一是觀裡接到你的書信,派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宋文萱不由面露無奈。她的求助信是半個月前寄出的,請蒼雲觀派遣一位高手過來,除掉皇宮裡可能隱藏的刺客,最好能為皇宮佈置一些防護手段。
但蒼雲觀作為清虛道的分院,也繼承了道門高高在上的傳統,過了半個月才有人過來。
宋文萱甚至懷疑,這還是柳師姐看在自家的面子上,才過來跑這一趟,以觀裡那些修士的德性,哪會在乎凡人的死活?
對他們來說,皇帝死了也不過就是換一個做主的而已。
“當然,還有第二。”柳師姐又道,“蓮山宗有一名天人修士進入晉國,可能在尋求鑄道基的材料,師門派我與趙師兄下山尋找。”
“蓮山魔宗?”宋文萱神情微變,蓮山宗的存在,是所有正道門派的心腹之患。
晉國和涼國的戰爭,對背後的清虛道與太乙仙門來說,僅僅是凡俗爭鬥而已,根本不值得門下弟子出手。
但蓮山宗門人一旦出現,就必須派出弟子進行剷除。
“我明白了。”宋文萱沉聲點頭,魔宗同樣可能對晉國造成巨大破壞,這件事不容輕忽,“若有需要文萱相助之處,請師姐儘管開口,剷除魔宗門人,大晉義不容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