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鳳家又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至於緣由,自然是留宿於節度使府的鳳大小姐。
然而箇中是喜是憂,也只有那些懷了別樣心思的人,才能體會的。
比如李婉兒,一早聽聞此信,樂得如同自己得了金山銀山一樣,臉笑得比盛開的杜鵑還燦爛幾分。
這不,手上的湯勺一放,就對身旁的婆子交待道:“王嬸,這麼好的訊息,可別只讓我知道。咱們大小姐啊,等了這麼些年,可算是盼來自己的歸宿嘍。”
那婆子一聽,即刻懂了意思,連聲應了下來。服侍著鳳夫人用過了吃食,見了人就將鳳仙兒留宿節度使府的事,拿出來說上一番。
聽的人多了,說的人自然也就少不了。以至於早間從後門送菜來的婆子小廝,都知道了。於是,這話自然就免不了傳到了鳳宅高牆之外。
自然了,有人只當飯後談資聽去,也有人羨慕鳳家又要得勢。免不了的,也有些昨日失了銀錢的老爺,後悔沒有早些準備個美女。
也不至於自己捐了銀子,也沒有個能為自己說話的人。可如今再說這些,又能如何,嘆只嘆,自己銀子沒了,只怕節度使大人連他長成啥樣,都不記得吧!
然而,次日同樣被口口相傳的,還有悅家。
這事兒,還得從一大早,節度使旗牌官領了命,打馬去悅禮村說起。
這旗牌官職位雖小,卻是節度使大人的親信。因其乃是節度使傳令之人,所以官雖不大,卻是能時常出現在節度使身邊的一號人物。
這不,旗牌官折返回來不久,打著悅家旗的馬車,就進了縣城。直奔節度使府而去。
今日悅瑤再來時,昨日那個寫禮冊的先生,臉色可就不一樣了。見著悅瑤,即刻迎了上來,卑躬屈節的行了禮。
雙手捧著悅字印的拜貼,急急通報去了。
別說,這先生心下,卻是對昨日懊悔得很。他要是早知道悅氏這般闊綽,他哪裡還會要什麼禮單。更不會拿這雙狗眼,瞪那位夫人。
如今國庫空虛,自家大人領的兵,那都得是自家大人拿銀子養著的!以前是這樣,如今就更是這樣!
這不,以至於哪位給出的銀子多,自家大人都要多看上兩眼。連大人都要給臉面的,他一個小小的門坊書記,哪來的膽子不給張好臉面!
此刻他只能希望,眼前這位夫人,大人不計小人過,放過他這條狗命才好。
於是迴轉過來時,忙迎著笑意上去,恭敬道:“夫人,這邊請!”
領著悅瑤進去的路上,又賠笑認錯起來。“夫人,昨日小的瞎了狗眼,還請夫人莫要放在心上,就當小的是個屁,放了罷了。莫要惹得夫人不快才好。”
悅瑤也不多話,笑笑也就罷了。只是這原本釋懷的笑意,被門坊書記看去,只覺得心驚肉跳,認錯的話,說了又說。直待悅瑤直言不會放在心上,這人,才長吁短嘆的放下心來。
再見節度使大人,悅瑤不免多了幾分驚異。畢竟一大早的,節度使許大人怎會和李大人坐在一塊,反倒不見了鳳家大小姐。
方才她進城時,可沒少聽關於鳳家大小姐留宿之說。
“悅夫人,還請這邊坐下說話。”李泰向她這邊招手。
見著李泰,悅瑤心下,倒是放心不少。說明昨日那些個銀子,算是使對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