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地位特殊,若是新皇登基,那作為官家手眼的皇城使是必然會被換的。”
“而在飛雀案中幫助姜太師害死了王珅的袁惑,在夏知縣死亡之後,從綠翊姐妹手中拿走了賬冊殘頁。唯獨只有藏在寺廟裡的那一張成了漏網之魚,不久前落入了韓敬彥手中,然後成了我們的重要證據。”
“可是這個時候,出現了另外一個變數,那個人便是皇城使康裕。”
“誰又能想到飛雀案裡王珅的兒子,會在水中漂流,被稅銀案裡的褚良辰救下呢?像是冥冥之中自有緣分在一樣。”
“從前我以為王珅必須死,是因為他撿到了那顆水仙玉珠。現在想來,水仙玉珠雖然關鍵,但是並不好證明究竟是誰的,畢竟朝中文官許多,揪出這個人猶如大海撈針。”
“而且那人也未必就知曉王珅撿到了這麼一顆玉珠。畢竟他帶回家之後便收入庫房中,只有王夫人記得。”
“飛雀案本來就是一場豪賭,若是李暢成功行刺了官家,那太子登基,身為太子授業恩師,太子黨黨魁的姜太師將更上一層樓。”
“怕不是夏知縣利用當年舊事,讓姜太師想辦法安排的,這些都是為了給兩個女兒提前鋪好的青雲路。”
當初張春庭的確是對她說過,韓時宴是一把好用的利器。
她說著,並未沉溺其中太久,又將思緒重新回到了案子當中。
韓時宴輕輕頷首,就這個問題他們之前討論過許多回了,也有了結論。
“姜太師雖然身為太師,但是對夏知縣卻是沒有多少提攜,不然的話,那些人不可能一直待在蘇州。除了陶然之外,其他人皆沒有明顯的升官。”
“當時有人調查他,姜太師迫不得已才做出了填補窟窿的事情。”
“這個時候康裕的出現,對於夏知縣而言,簡直就是一個新的黃金大腿!”
他們的眼中,容不下任何不平事,放不掉任何一個壞人。
韓時宴聽到這裡接著顧甚微的話說道,“康裕若是不再是皇城使,此消彼長,他很有可能會避開姜太師風頭。”
“不光是如此,進宮的小宮女那般多。福雅怎麼就恰好的進了沈婕妤宮中,還被選中先要她為官家生子?”
若是有他照拂,日後夏家姐妹進宮,那還不混得風生水起?
顧甚微越說越是清明,先前障目的一切皆是被一掃而空,所有的一切都串成了一條線兒。
“不管是哪一種情況,對於姜太師的調查被擱置了。不光是如此,在這之後不久,康裕便死在了任上。”
她們可不是從小被老鴇專門請人教養的,只能說在閨中之時便已經十分出色。
“先是夏知縣同康裕之間的關係紐帶福雅被殺,緊接著李暢被人哄騙著去行刺官家。”
可見不管是美貌還是才情,那都是精心教養過的。汴京文風盛行,能夠引人豪擲千金的花魁娘子哪一個不是文采斐然,色藝雙絕?
“也正是因為那人不知道,所以王夫人才能安然無恙的帶著這玉珠去流放……”
“不然的話,王珅抄家的時候,這玉珠應該是某些人重要的查詢物件。”
“所以那人想要王珅死,是因為他發現了李暢祭奠福雅。如果王珅有心,他只要今日像我們一樣去查冊子,就會知曉福雅同李暢的關係……會牽扯出當時還活著並且手中掌握著證據的夏知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