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甚微強壓住了心中掀起的驚濤駭浪!
張春庭是皇子?這怎麼可能!大雍便是三歲孩童都知曉官家只有二子!
若這老兒說的是真的。那官家身為父親,不但不承認這個兒子,還縱容所有人說他是以色侍人的閹黨,讓他將太子斬殺於玉臺前,親手殺死自己的兄長……
光是這般一想,顧甚微整個人都憤怒了起來。
“很憤怒對不對?顧小友是聰明人,該不會認為張春庭忍辱負重從流放之地重返汴京,是為了替你阿爹洗刷冤屈,查明真相,報答當年所謂的救命之恩吧?”
“官家將他驅逐出了汴京,甚至不許他姓趙。可他不但回來了,還重新入了官家的眼。這個契機是什麼,我不說,顧小友自己也能想得明白。”
姜太師說著,輕嘆了一聲。
“讓福順公主、魯國公夫人聲名掃地……魯國公府再無後繼之人。”
顧甚微手腕一翻,那擱在桌案的上的劍,像是生出了眼睛來一般,一下子出現在了她的手中。
“他引你來汴京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他是不是告訴你,韓時宴是一把好用的劍?”
他說著,大袖一拂,朝著門口走去。
“姜太師怎麼就走了呢?這盤棋都還沒有下完,你這故事我都還沒有聽夠!應該多說一些才是!”
“當然了,老夫相信,很快你就會找到宋雨,拿到滄浪山洪氏手中那本能讓朝野震動的賬冊。”
姜太師說著,輕輕地站起身來,“老夫言盡於此,顧小友好自為之。”
他的侍衛常音神色不善的站在門口,手指上還夾著三根寒光閃閃的袖箭。
顧甚微模仿著姜太師的語調說話,說完又哈哈笑了起來。
“老夫先前說張春庭是皇子之時,顧小友心中可有怨憤?你這個不相干之人聽著都有怒,張春庭又何嘗會毫無怨憤之心?若他是個明主,老夫可做那第一杆祭天之旗。”
顧甚微說著,拍了拍胸脯,認真地衝著姜太師說道,“不過您不必憂心,我這人善良得很,已經感受到了您憂國憂民之心。若當真有個暴君……”
“可惜……”他說著,搖了搖頭,“這幾日汴河裡的一片血紅,顧小友瞧見了嗎?”
姜太師長長地嘆了口氣,見顧甚微不吭聲,又繼續說道,“再有馬紅英,當初那用將士的鮮血換國璽的命令是從哪裡來的呢?是從前皇城司指揮使口中而來的。”
“他回來東京之後發生了什麼?官家同東宮反目成仇,中宮一蹶不振。大雍只剩下一個奶娃娃。”
顧甚微晃了晃手中的長劍,“我替你將他抹了脖子!然後自己做個女君如何?姜太師一直誇我聰慧,想必是相當滿意我的吧?”
顧甚微說著,話鋒一轉。
“滄浪山洪氏怎麼就恰好在你去之前被滅了門。那本賬冊當真存在麼?世上可真是有宋雨這個人?”
顧甚微斯條慢理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她回了一個痛心疾首的眼神。
可姜太師的腳才抬了一步,就感覺耳邊一陣勁風襲來,他瞬間身子僵硬在了原地,他回過頭去,卻見顧甚微不知道何時已經將那盤起的腿支稜起來了一條。
“老夫方才所問的問題,你想想答案,便知曉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