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邕詫異地看著阿姐在邊上嘀嘀咕咕,不解地看著她,“阿姐,沒事的話,我先回房了。”
“去吧,去吧。”宇文依揮手。
待宇文邕出了房門,秋景步上前來,扶住她往內房而去,“夫人,你先前不是主張殿下和李姑娘的嗎?”她一臉不解的問道,聲音裡還是滿歡喜,就多嘮叨了一句說:“二姑娘真的配得上我們的殿下爺嗎?
“你這丫頭鬼靈精!秋景,我問你,是娶喜歡的人好呢?還是娶不喜歡的人好呢?
“當然是喜歡的人了,可是夫人。秋景湊近宇文依耳邊低聲說道:“那姑娘會輕易的放手嗎?”
宇文邕站在門邊聽著裡邊隱隱傳出來的聲語,阿姐是喜歡鎖清的。他的面上不禁一喜,他微微低頭,懷中猶有秋水淡淡的香味,他忍不住將絲帕自腰間取出,湊到鼻尖細細的聞著,那一刻,他心神俱漾。
因此抬頭望向北齊的位置,說了一句:不過還是要說一聲謝謝啦,!但願你這位前朝大梁公主殿下的身份永遠不會被北齊國君發現的好。
而此時,洛陽城主府府邸的花園中,蕭喚顏正和這位鼎鼎有名的大人物下著圍棋。
剛過半個月了,在和暖的陽光從天際灑照而下,曬的人都懶懶的。聞著空氣裡瀰漫的清淡梅香,蕭喚顏只覺得愜意無比,手中執的那一枚白子便是遲遲未落。
斛律光抬眸看了她一眼,眉目之間皆是笑意:“蕭喚顏若是再不下這一步,恐怕我們這局就要拖到傍晚了。”
一手執棋,一手摩挲著自己光潔如玉的下巴,蕭喚顏連笑容都是慵懶的:“斛律叔叔步步為營,我不小心應付著怎麼可以呢。”畢竟還是一方悍將,斛律光的心機之沉、謀略之深都遠非尋常人可以比擬,若說她一開始還只是抱著娛樂的心思,那現在無疑就是在較真了。
“呵呵。”斛律光倒是不以為意,一聲輕笑之後便也由得蕭喚顏去了。這個女子,從剛一出現就讓他有種看不透的感覺,這幾日相處下來,更是覺得有趣得緊。單就說在圍棋方面,即便是自己最寵愛的四兒子都比不上她。
“斛律叔叔可是有事要問蕭喚顏?”思考再三,女子終是將手中的白子落在了棋盤一角。玉製的棋子和棋盤相扣,發出清脆的撞擊之聲,卻依舊掩蓋不了她輕描淡寫的一句話。
“哦?”專注地盯著因為這一子落下而風雲變幻的局面,斛律光頭也不抬:“不知蕭喚顏何出此言呢?”說著,他也不過多猶豫,一枚黑子直接落下,瞬間就讓得蕭喚顏的一個犄角淪陷。
懶得和他打啞謎,蕭喚顏這次索性連看都沒看,手一揚,一枚白子已穩穩地出現在了棋盤之上:“這幾日斛律叔叔興致不錯,每日都不忘和蕭喚顏手談幾局。且不說小女子水平如何,光看您都不讓恆伽和延宗在場,就足夠說陰問題了。”說完,她慢條斯理地收拾起棋盤上的黑子,只一著,勝負又難分辨。
“置之死地而後生,不錯!”收回投注於棋局上的視線,斛律光看向蕭喚顏的目光裡有著毫不掩飾的讚歎:“小姑娘,我是越來越欣賞你了。”
將棋盤稍稍推離,蕭喚顏直視斛律光,琥珀色的眸子不見半點退縮:“斛律將軍過獎。只是有什麼事相詢還請直說,我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斛律光突然大笑著將手中的黑子一把拋開:“好!本將就喜歡你這爽快的性子!”說著,他站起身,揹負雙手在庭院裡踱了幾步這才繼續道:“你究竟是什麼人?!來蕭喚顏身邊有什麼目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嚴肅,和方才的親切判若兩人,似乎這個才是真正的他,那個在戰場上殺人無數、冷酷卓絕的齊國將領。
聽著這一針見血的兩個問題,蕭喚顏卻是一臉無謂地聳了聳肩:“我是什麼人,我早在初來洛陽之時就已說陰了,至於信不信,那是將軍自己的問題。”說到這裡,她頓了頓,看了眼高延宗住的方向,道:“至於第二個問題,我只能說,這一切都是巧合。我要回鄴城投奔姑丈和姑母,而郡王殿下恰好同路,有這樣強大的陣容護衛,想搭個順風車也是人之常情吧?”
再度審視了蕭喚顏許久,斛律光終是被那雙剔透眸子裡所表露的真摯打敗。揮了揮手,那原本犀利的眼神霎時恢復如常,斂去所有鋒芒,他依舊是那個溫和寬厚的長輩:“既然如此,我就不多說什麼了。”
知道他選擇了完全的信任她,蕭喚顏乖巧地便是一福身:“多謝斛律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