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樂德珪修養的這幾日裡,桓儇大多數時候都居在公主府內。順帶把馬周和那一家人也接到了公主府裡保護起來。
如此一來原本安安靜靜的公主府,總是在晚上的時候,多了許多影子從牆頭各處掠過。
皇帝也在期間來探望過一次樂德珪。囑咐樂德珪要好好休息,其餘的事情不用擔心。清
公主府的安靜,同樣也預示著其他人的安靜。只有身在局中的人,才知道如今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罷了。
在安靜中,長安終於迎來了各地參加考課的官員。一時間長安城變得極為熱鬧起來。就連三月三的曲江池,也比往年熱鬧。
水邊多麗人,寶馬香車,欲傍西池看。
能去曲江池遊玩的非富即貴。尋常人頂多只能在附近看看,更何況是各地官員都來了曲江池。在人滿為患中,長安城的茶攤酒館一時間變得極為熱鬧起來。
剛出來的空位,不一會就被人坐上。坐不了的,也就只能擠在外面和同僚說話。
如今來長安的皆是有機會透過考課的。是以各個都豎著耳朵,想看看能不能為自己考課的路謀求一條出路。
“唉,也不知道朝廷突然銓選考課是想做什麼。”
不知是誰在茶肆中說了句。瞬間整個茶肆都沸騰起來。議論聲越來越大。
“還能幹什麼?多半是想試試咱們,如今新軍即位才不過一年。就已經端了三人。”角落裡的那人看向同桌的人搖搖頭,“只怕這一回也是想撤了咱們,好換新人進來。”
另一青衣人接過話茬,“可不是。我們在這個位置上兢兢業業多少年了,如今居然參加勞什子的考課。我聽說前幾件事情都是大殿下一力為之,她到底想幹什麼?”
聽得有人提及大殿下三字,人群中的議論聲比之前還要高上許多。其中還摻雜了不少牝雞司晨,必有禍事的字眼。
“唉,可憐陛下年幼無知,居然被一介女流牽著走。我看這所謂的考試,只怕是她為了剷除異己,故意安排的。”
一言出,旁邊那人連忙捂住他的嘴。睇目四周,搖搖頭,“俞兄,這話可不能亂說。小心隔牆有耳。”
二樓探出兩人,打量一眼樓下議論紛紛的眾人。眼露深色,彼此對視。似是在斟酌什麼事情。
褐袍人捋了捋鬍鬚,“你們是京外來的吧?大概是不知道大殿下把自己的人安插進比部的事。區區一個落第計程車子,居然進了比部。還有資格參加制舉。”
言語中透出的不屑。讓茶肆裡每個人都把目光看向他,似乎在思考這話有多少可信度。
“居然還有這等事。這算什麼公平?三省六部難道就沒有規矩了麼?”樓下有人拍案怒斥了一聲。
一石激起千層浪,一言更比一言甚。
“朝廷怎能縱容她如此行事!這次考課可不能讓她這樣胡作非為。”有人氣憤地望向四周,斥道:“我們不能這樣坐以待斃。萬一發生了什麼……”
“對。我們得想想辦法。”
話落耳際褐袍人眼露笑意,消失在嘈雜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