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事。
除卻欣賞沿途風光以外，就是突破境界，沒有誰再刻意壓制。
完全沒有這個必要了。
正因為如此，眾人像極了觀光打卡，而非什麼帝路血腥爭鋒。
在一個傍晚，夕陽如殘血，勾勒的天邊彷彿伏屍萬千，淒涼氛圍撲面而來。
人族第二關。
幾名修士在微寒秋風中行走，街道兩旁的樹木早已枯黃，亂葉飛舞，暮氣沉沉，感覺像個沒多久可活的老頭。
什麼意思？
慢悠悠趕來的陸離等人不解。
“我決定了，就此退出，頭也不回的返回故鄉，再也不做成道的妄想。”
說這話的人是一個當世人傑，才踏上帝路短短五個月，由翩翩少年而變得無比滄桑，兩鬢都染上了幾縷白霜。
“真的……沒有開玩笑嗎？”
旁邊的同伴確認道，語氣中帶著苦澀，顯然亦是心有慼慼。
“走了，同一顆星球上的故人而今只剩下了我，看不到半點希望，連弟弟都戰死了……”
不甘與悲涼，最後化成酸澀。
能夠代表一顆生命古星，一片生命源地踏上帝路的存在，皆曾為一域人雄，奈何才過去兩關，就徹底認清現實：
光環退去，接受平庸。
而這並非弱小，年紀輕輕能夠成就聖賢，億萬修士當中都不見得能夠出一個，足以開闢傳世數萬載而不朽的大勢力，奈何宇宙浩瀚，修行之輩難以計數。
何止億萬？
曾經自負之人，換了一個舞臺，不斷嚐到敗果，接受殘酷現實，成為了另一批強者的踏腳石。
失落感和無奈感讓他們選擇離開，去找此城的統領，要踏上回程，永遠不再回頭。
正因為如此，陸離才看到了這樣蕭索的一幕，可能第二關就是煉心？
淘汰那些資質有限，且心志不堅的天驕。
陸離如此作想。
而那些失敗者帶著落寞，開始選擇不同的星空座標，各自孤獨上路，永生永世不再歸來。
“哪有那麼多傷春悲秋，說破天，就是成王敗寇罷了。”
杜克大大咧咧，“依我看，回去以後，頂多過個三五百年，這幫傢伙就會開始迎娶本星球的各路天之驕女，開枝散葉，簡直不要太爽……”
咳咳。
這很遮天。
失敗而導致的悲傷，並不耽誤娶妻生子，要不然，第一關為何那麼多人口，數量並不比某些生命古星少。
“幾位來了，快請。”
第二關的鎮守者親自迎接，打斷了他們的感慨，而這位中年人明顯是已經等待多時了。
對此，陸離等人面面相覷，愈發感慨人情世故的威力，修士無法免俗，人族帝路亦無法免俗。
事實上，各座聖城間有緊密聯絡，關於踏足神禁領域的妖孽結伴而行，且攜帶帝兵的訊息已經提前傳了出去。
宇宙深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