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舒面色大變:“你住嘴!”
訓斥聲不大,卻足以能夠震懾人。
不僅僅是朱之涴,就連隨風也被驚了一跳。
“隨風,你下去。”
隨風滿臉不解:“王爺,這不合規矩……”
“叫你下去你便下去!”
隨風一臉委屈,轉身時還狠狠地瞪了一眼朱之涴。
朱之涴卻渾不在意,雙眼裡都是喜色:“景舒哥哥果然還是顧念我的。”
“你不要多想,我只是不想讓隨風知道你未婚先孕的事情。”
朱之涴訝然,隨即又苦笑起來:“湄兒果然什麼都告訴你了,我苦苦哀求過她,叫她不要到處去說,尤其是不要告訴你,沒想到……景舒哥哥,她一定把我說的很不堪吧?”
顧景舒瞥了朱之涴一眼,淡淡地道:“她沒有你說的這麼不堪,是你在宮中出事之後,我才知道的。”
朱之涴狐疑地打量了顧景舒一眼:“真的?”
顧景舒冷笑:“你若是真的不想叫我知道,為什麼方才為了留我與你說話,又故意要告訴我?”
朱之涴沒想到顧景舒會是這個語氣和神色,看來人都是會變的,以前對待顧景舒的那種法子行不通了,得換個法子了。
她收起了臉上的楚楚可憐,摸著自己的肚子嘆氣道:“既然景舒哥哥要與我分得這麼清楚,那咱們就算下賬。”
顧景舒挑了挑眉頭:“算什麼賬?”
“算算這孩子的帳啊,”朱之涴悽然一笑,“景舒哥哥不在後宅廝混,不知道後宅婦人的苦處,我這種身份低微的孤女,鄉下婆娘養大的姑娘,在武進伯府就受人白眼欺凌,更遑論在秦王府了。”
“那些下人們慣會拜高踩低,見我沒有家世背景,就一個個都欺負到我的頭上來,我若是再不使出點手段來自保,恐怕早就被人給吃幹抹淨了,那孩子,便是我的依仗。”
顧景舒心中憋著一股火氣,不知道為何,他現在就是不想聽朱之涴說這些苦兮兮的話。
“武進伯待你不好麼?”他斜眼瞥著朱之涴,“你莫要太不知足,我從前不認識你的時候,便知道武進伯家中有個侄女,武進伯待這個侄女比親閨女還親,若不是武進伯待你好,就憑你的身份背景,怎麼可能隨著湄兒出入京中貴女的聚會,又怎麼可能和我認識?”
朱之涴倒吸了一口涼氣,神色又惶惶然起來:“景舒哥哥,這不過是道聽途說罷了!你從前信我,現在為什麼什麼都不信我的了?是不是湄兒跟你說什麼了?我知道湄兒對我誤會頗深,她很看不上我這個從鄉下來的堂姐……”
顧景舒愈加煩躁:“湄兒可什麼都沒說!是我自己想明白的,武進伯若是果真不堪,只消將你拘在家中,哪兒都不許去,對外說你貞靜賢良,外頭人一樣都誇讚武進伯,等到了你要出閣的時候,再把你隨便配個寒門舉子,多多陪嫁一些,外頭人還要說一句武進伯心疼侄女,不忍侄女去高門大戶裡受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