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不火,仍只是笑笑,又說,你發什麼火呢?我是說,要是有人整你,沒邊的事都可以給你編出來,還莫說你這事到底還有些影子呢?還有你幫人催賬的事,弄不好人家就告你敲詐勒索。
老虎不服,說,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拉板車?這是我老虎做的事嗎?
白秋說,不是這意思。
老虎想想,覺得也對,就說,我先按你說的試試。你知道我一向是信你的,你讀的書比我多。反正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就是你的事。我就是賺了錢,也不急著買棺材,還不是朋友們大家花?
老虎的這股豪爽勁,白秋是相信的,在裡面同住,兩年,老虎對白秋像親兄弟一樣。但老虎對別人也是心狠手辣的。白秋想勸他別太過分,都是難兄難弟。又怕老虎說他怕事,看不起他,就始終沒說。老虎出來之前,專門交待白秋,心要狠一點,不然別人就不聽你的,你自己就會吃虧。白秋想這是老虎的經驗之談,一定有道理。但輪到他做元帥了,狠也照樣狠,卻做得藝術些。他只是不時讓幾個大家都不喜歡的人吃些苦頭,威懾一下手下的嘍羅。
老虎問白秋,你自己想過要幹些什麼嗎?
白秋說,沒想過。我現在天天睡覺,總是睡不醒。老虎,你知道三猴子現在怎麼樣了嗎?
老虎說,三猴子現在更會玩了。看上去他不在外面混了,正兒八經開了家酒家,其實他身後仍有一幫弟兄。三角坪的天霸酒家就是他開的,生意很好,日進斗金啊!他那個東西叫你廢了,身邊的女人照樣日新月異。聽說他現在是變態,女人他消受不了,就把人家往死裡整。女人圖他錢的,或是上了他當的,跟了他一段就受不了啦,拼死拼活要同他鬧翻。可是凡跟過他的女人,別的男人你就別想沾,不然你就倒黴。白秋你也絕,怎麼偏偏把人家的行頭廢了呢?
白秋笑道,也不是有意要廢他。只是他把我同學那地方捏腫了,我們一夥同學都往那地方下手,哪有不廢的?嗯,原來跟他的那個秀兒呢?
老虎嘆道,秀兒也慘。她不跟三猴子了,又不敢找人。去年國土局有個男的追她,羊肉沒得吃,反沾一身臊,結果被人打得要死還不知是誰下的手。秀兒他媽的長得硬是好,只怕也快三十歲的人了,還嫩得少女樣的。這幾年縣城裡也有舞廳了,秀兒原來就是唱戲的,就去舞廳做主持,也唱歌。人就越加風韻了。饞她的人很多,就是再也沒人敢下手。
白秋又故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問,芳姐這人怎麼樣?
老虎說,芳姐的命運同秀兒差不多。她的丈夫你可能不知道,就是前些年大名鼎鼎的馬天王,他出名比三猴子還早幾天。馬天王好上別的女人後,同她離了婚。可也沒有人敢同她好,怕馬天王找麻煩,後來馬天王騎摩托車撞死了,不知為什麼,她仍沒有找人。不過她開酒店也沒人敢欺負她,她孃家有好幾個哥哥。
白秋說,其實馬天王我也聽說過。有人說馬天王的哥哥就是城關派出所的馬所長?那會兒社會上的事我不清楚,連他馬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他叫馬有道,現在是縣公安局的副局長了。老虎說。
白秋又說,芳姐說公安的老找她們酒店的麻煩,馬有道這個情面都不講?
老虎哼哼鼻子,說,馬有道是個混蛋,哪看她是弟媳婦?還想沾她的便宜呢!芳姐恨死他了。
白秋本想再打聽一些芳姐的事,但怕老虎看出什麼,就忍住了。這事說來到底不好聽。他也不準備再上芳姐那裡去。這幾天一想起自己同芳姐那樣,心裡就堵得難受。
他現在不想別的,只想找個辦法去報復三猴子和馬有道。要不是這兩個人,他這一輩子也是另一個活法了。其實在裡面三年,他沒有想過出來以後要做別的事,總是想著怎麼去報復這兩個人。
喝了一會兒茶,老虎說,反正快到晚飯時間了,乾脆到桃花酒家去喝幾杯吧,芳姐正要找你哩。白秋不想去,就說,我要去就自己去吧,老孃要我早點回去有事哩。兩人這就分手了。
晚上,白秋怎麼也睡不著。他想自己這一輩子反正完了,父母也別指望他什麼了。他今後要做的事就是復仇!復仇!他設計了許多方案,往往把自己弄得很激憤。可冷靜一想,都不太理想。
夜深了,他卻想起了芳姐。那天晚上同芳姐的事情簡直是稀裡糊塗。這是他第一次同女人睡覺,一切都在慌亂之中。現在想來,芳姐沒有給他特別的印象,只有那對雪白的**房,劈頭蓋腦地朝他晃個不停。
白秋心理躁得慌,坐了起來。屋裡黑咕隆咚,可芳姐的**卻分明在他眼前晃來晃去。他受不了啦,起身穿了衣服出門了。
已經入冬,外面很冷,白秋跑了起來。縣城本來就不大,晚上又不要讓人,一下就到芳姐樓下了。他徑直上了三樓,敲了門,誰呀?芳姐醒了。他不作聲,又敲了幾聲,誰呀?聲音近了,芳姐像是到了門背後。白秋有些心跳了,聲音也顫了起來,說,是我,白秋。
門先開了一條小縫,扣著安全鏈。見是白秋,芳姐馬上睜大了眼睛,稀里嘩啦摘下鐵鏈,手伸了過來。
白秋一進屋,芳姐就忙替他脫衣服,說,快上床,這麼冷的天。芳姐把手腳冰涼的白秋摟進懷裡,心肝肉兒地喊個不停,邊喊邊問冷不冷。白秋只是喘著粗氣,也不答話,手卻在芳姐身上亂抓起來。芳姐就用她那溫潤的小嘴銜著白秋的耳附兒,柔柔地說,好弟弟別急,好弟弟別急,慢慢來慢慢來,讓芳姐好好教你,芳姐會叫你離不開她的……
白秋在芳姐那裡一睡就是一個星期,一日三餐都是芳姐從酒家送來。芳姐很會風情,叫他銷魂不已。但當他獨自躺在床上時,心裡便說不出的沮喪,甚至黯然落淚。他好幾次起身要離開這裡,卻又覺得沒有地方可去。
這天清早醒來,白秋說想回家去。芳姐很是不捨,白秋忍了半天才問,我們的事別人會知道嗎?芳姐說,你我自己不說,別人怎麼會知道?怎麼?你怕是嗎?白秋說,怕有什麼怕的?只是……,白秋說了半句又不說了,芳姐就撫摸著白秋說,馬天王死了五年了,這五年我是從來沒有碰過男人。我等到你這樣一個棒男人,是我的福氣。但我到底比你大十來歲,傳出去也不好聽。我也要面子,我不會讓人知道我們的事的。
白秋枕著芳姐的胸脯問,芳姐你怎麼知道我會對你好呢?
芳姐嫵媚一笑,說,剛見到你時,一眼就見你真的很帥。但只當你是小弟弟,沒別的心思。再說,你是老虎的兄弟,我也就不把你放在心上。不瞞你說,老虎這人我是不喜歡的。我要用他對付爛仔和公安,他來了我就逢場作戲,讓他喝一頓了事。那天你喝得醉如爛泥了,他們那些人都不可能留下來看著你,就只有我了。我讓他都走了,我一個人守著你,用熱毛巾為你敷頭。我死死望著你,眼睛都不想眨一下。沒有別人在場,我偷偷舔了你的嘴唇。這下我像著了魔,實在控制不了自己了。我也就不顧那麼多,叫來計程車,把你送回來了。你知道嗎?我是一個人把你從下面一口氣背上三樓的。我一輩子還沒有背過這麼重的東西啊。
白秋很是感動,撐起身子望了一會兒芳姐,伏下去吻了她。芳姐也激動起來,咬著白秋的嘴唇熱烈地吮著。白秋想自己真的很愛這女人了。但他很清楚,知道這種事是見不得天日的,愛情是勢利的,這種事要是發生在某些有地位有臉面的大人物身上,說不定會成為愛情佳話流傳千古,而發生在他蘇白秋身上,只能是鬼混!
白秋要起床,芳姐按住他的肩頭,不讓他起來。她說,我先起來,你再睡一會兒吧。
芳姐剛穿好一件羊毛衫,白秋突然感到胸口一陣空轆轆的味道,忍不住一把抱住芳姐。芳姐不再去穿衣,停下手來摟著白秋。白秋將手伸進芳姐懷裡,輕輕地撫摸。芳姐的**豐滿而酥軟,這幾天白秋總是撫摸著它們。它們時而叫他激動萬分,逗得他很雄壯地做著非常快人的事情;時而叫他安祥無比,催他沉入深深的夢鄉。
不知是激動還是寒冷,芳姐渾身顫抖了起來。白秋正要問她是不是很冷,感覺臉上一陣溫熱。芳姐在流淚。白秋馬上把她擁進被窩裡,一邊親著她,一邊脫了她的衣服。
白秋盡情地甜蜜了一回,就摸著芳姐的**,酣然入睡了。醒來已是上午十一點了。芳姐在床頭放了一張字條:秋:
我過去了。你睡得很好看,像個孩子。你休息好了就回去看看吧。我留了一個鑰匙在桌上,我隨時都等著你來。吻你的嘴唇和鼻子!
芳
白秋把鑰匙放進口袋,心便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