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靈獸為他療完傷後,葉雲溪慢慢坐起身道:“你說它就是青猊獸,那真正的妖獸呢?”
寧霜塵看著他,不緊不慢道:“還記得被封印在崖底禁地的那隻妖獸嗎?”
被封印在禁地的妖獸……
葉雲溪當然記得。
霽月真君便是為了封印妖獸,才會在深崖設下禁制,只不過這妖獸他們只聽過聲音,卻從未見過它的本體。
想起在崖底時聽見的妖獸吼聲,和青猊獸發出的巨吼,葉雲溪頓時一臉恍然:“你的意思是……被取走獸骨的青猊獸,便是封印在禁地的那隻妖獸?”
寧霜塵點了點頭。
八百年前,霽月真君在秘境深崖設下禁地,將入了心魔的青猊獸封印在崖底,為免它再次落入魔修手中,同時設下禁制,限制闖入禁地者的修為靈力。
如此一來,這一切倒也說得通了。
只是不知眼前這只幼獸與那隻被封印的妖獸又有什麼關系。
在他們說話這會兒,靈獸似是困了,伸著懶腰打了個哈欠,將圓滾滾的身體蜷成一團縮在葉雲溪的腳邊。
眼下魔修已退,青猊獸也已尋到,出來了這麼久,是時候該回去了。
葉雲溪調整了下氣息,看著蜷在腳下的靈獸,傾過身去,伸手摸了摸它的頭。
青猊獸好似已經睡著了,閉著眼睛,在他的輕撫下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一副毫無防備的樣子。
葉雲溪摸了下它的頭,又摸了摸它柔軟的肚皮,摸完抬起頭,正好看見寧霜塵在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
他忽然想起,霜華宗也是為了青猊獸而來的,看向寧霜塵的眼神不由多了幾分戒備。
下一刻,卻聽寧霜塵說道:“你帶它走吧。”
末了又說了句:“它已經將你認作主人了。”
葉雲溪微愣了下:“我?”
寧霜塵嗯了聲,緩緩道:“青猊獸只會為它的主人療傷,它從秘境裡逃出來,可能便是為了尋你。”
只會為它的主人療傷……
他的傷已經好了,那寧霜塵呢?
思及此處,葉雲溪下意識掃了眼對方的肩膀。
和魔宗護法交手時,寧霜塵在前面為他擋了一下,沾染著魔氣的骨刀剛好擦過他的左肩。
如果青猊獸只會為他一人療傷,那此刻寧霜塵肩上的傷口應該尚未癒合。
他和寧霜塵本就是宿敵,寧霜塵受傷和他又有什麼關系,又不是他讓寧霜塵擋在他身前的。
話雖如此,可不知為何,他的心裡卻有些亂亂的。
葉雲溪壓下內心的煩躁,轉而將目光投向四周。
正前方是一簾白練似的瀑布,四周生長著高大的、直入雲天的巨樹。
粗壯的樹枝朝著中間聚攏,形成一個寬敞明亮的樹洞一樣的洞穴,天光從枝椏間漏下,草地上樹影斑駁。
他們從斷崖上掉下來時,剛好掉進這個洞穴裡。
葉雲溪頓了片刻,到底還是沒有直接帶著青猊獸離開,而是解開儲物袋,在裡面翻找了一遍,掏出一瓶用上品止血丹磨成的藥粉遞過去。
從醒來開始,寧霜塵便一直在默默調息,見葉雲溪遞了瓶藥粉過來,看了眼他道:“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