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布料摩擦的聲音自耳側傳來,陸延舟迅速閃身對著最近的兩人一人來了一發,隨後飛快的沖向一側。
“快射擊,他沒子彈了!”
一瞬間,槍身鞭炮般在耳邊炸響,陸延舟迅速閃躲著,好幾次子彈擦著他的鼻骨在他眼前飛馳而過。
前方出現一片苔蘚地,陸延舟就地一滑,閃到矮灌裡。子彈在半秒後跟上,下一刻,那從灌木就被射|得七零八落,枝幹光禿。
周遭漸漸沒了動靜,有人抬手示意停火,幾人小心翼翼包圍過去。濃重的血腥味從裡面傳來,最前面的那人輕輕鬆了口氣,快走幾步,用槍口挑開灌木。
一隻手突然從灌木中伸出,抬手按住他的槍口,以不容反抗的力道迫使他扭過身子調轉槍頭。那人受了驚嚇,下意識扣動扳機,子彈不要錢的發射出來,一股腦招呼在隊友身上。
一時間,子彈來回,幾息間便有人倒飛出去,倒在地上沒了生息。
陸延舟揪著那人的後領支撐著他站立充當自己的人肉沙包,他扶住他的胳膊校準方向,俯身湊到他耳邊,“太輕敵了,下次注意。”
習青攜眾人來時看到的便是滿地的血水橫屍。即使經歷了戰場的洗禮,他還是很難心安理得的看著滿地的同類屍體而毫不惋惜,哪怕前一秒他們還對著槍恨不得對方立刻去死。
習青咳了兩聲,皺著眉上前打量著滿身血汙的陸延舟,“你沒事吧?”
陸延舟搖了搖頭,按住還在汩汩往外冒血的胳膊,“死不了。”
習青翻了個白眼,抬手命令眾人去收拾滿地的狼藉。
一陣唏噓聲中,那個血肉模糊的人被兩人架著手腳抬起,動作間,他腰上別著的東西忽然掉下朝著陸延舟滾去。
隨著一身清脆的“咔擦”,陸延舟面色一變。<101nove.s炸彈又稱自控式炸彈,可以由人遠端操控,是本次研究院研究的新品之一。
炸彈只離他幾步遠,這個距離,陸延舟避無可避。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陸延舟可以清晰的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心髒懸停,眼前閃過一絲藍光,他想起許致湖藍色的眼睛和那縷青澀的梔子花香,好甜。
“陸延舟!!!”
一個人影以極快的速度撲了過來,陸延舟只覺撞入一片藍色的靜湖,安靜而洶湧、渴望而厭棄、壓抑而澎湃。
“噗通”,耳鼻被突如其來的水流入侵,陸延舟嗆了幾口水,下意識掙紮著想往上浮卻被人拽住。
有人輕柔的捧住他的臉,接著柔軟的唇瓣貼了上來,舌|頭|強硬的撬開他的齒|關,氧氣被渡了進來。
陸延舟訝然的睜開眼,赫然撞上一雙恐懼的不安的猩紅眼眸。
直覺告訴陸延舟,他好像在哭。
一聲尖銳的爆炸聲在耳邊炸響,水中的兩人被氣浪裹挾著震開漂遠。許致雙手緊緊箍著陸延舟的腰身,兩人順著湍急的水流一路往下流去。
岸上,爆炸産生的餘波散去,習青連忙沖到河邊,“陸!許博士!……艹!”
029皺眉想要跳下去查探卻被062伸手拉住:“水流太急了,現在又是汛期,很危險。”
“d,那教練怎麼辦?!”
“……”
習青冷著一張臉站起身,“你們先把這裡的爛攤子處理好,1隊和我去下游找。”
昏暗潮濕的洞穴,空氣中漂浮著一股奇怪的味道,粘膩陰冷。倒掛著的石鐘乳上積蓄著一層水汽,每隔幾分鐘就彙聚成珠滴答而落。
許致彎著腰從一處暗洞裡鑽出來,他手上抱著一捆已經用了一半的舊柴,這應該是某個探洞愛好者留下的。
長時間浸泡在水裡讓兩人有些失溫,加上陸延舟還受了傷,情況更是嚴重。此時他正虛弱的半靠在巖壁上休息,手臂的傷口經過簡單的包紮已經不流血了,但一陣強過一陣的疼痛還是讓他冷汗直流。
許致生好火挨著陸延舟坐下,“你還好嗎?”
感受著篝火傳來的暖熱,陸延舟睜開眼,他靜靜盯著在柴火上跳躍的火舌,突然開口,“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圍著篝火坐是在等流星。”他抬起頭,看到什麼忽然笑了下,“許致,你看,溶洞裡也有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