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老師是偏向許致這邊的,但是許致畢竟是動手的一方,要吃虧些,所以他提出相互道歉這件事就過去了。可許致並不願意道歉,老師更氣了,罰他站在這裡反省。
許致作為走讀生,不需要參加晚自習,現在已經放學。
老師上完課回到辦公室一看,見人跟松柏一樣還挺拔的站在那裡一時有些無奈。他走過去將教案放到桌上,又苦口婆心的勸了幾句這才放人離開。
下了半天的雨,雨勢卻絲毫不見小反而更大了。因著這連天的黑雲,才下午六七點就已經黑得像晚上八九點了。
剛出校門,正往和黃叔約好的地方去,路上就被幾個二流子打扮的人攔住。
許致抬起傘沿朝來人看去,為首的人身上肌肉結紮,一臉兇相。他旁邊的馮強撐著傘狗腿的湊到那人旁邊,“韓二哥,就是他,在學校欺負了我,您可一定要為我出了這口惡氣啊。”
韓二哥輕蔑掃了他一眼,譏笑道,“這種貨色還要我出手教訓,馮強,你廢了。”
馮強面上表情微僵,又很快調整過來,他笑著附和,“是是是。但這人力氣可不小,不容小覷的。”
韓二哥冷哼一聲,對著許致指了指旁邊的小巷,“小兄弟,裡面聊聊?”
許致腳尖微動,轉身就要往裡面去。突然,一隻手將他拉住。
趙拓慘白著臉,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你別進去!”他像是急急跑來的,半邊衣服都被雨水打濕了,好不狼狽。
馮強看是他,冷聲罵道,“有你什麼事,想一起被揍嗎?趕快滾!”
韓二哥也注意到他,眉毛一挑,很是驚訝的樣子,“這不是小趙嘛,怎麼,欠老子的錢準備還了?”
趙拓嚥了下口水,看著許致,小聲道,“他們身上帶刀的,你別去……”
許致看著他,半晌,將他的手拂開,“沒事。”他看向那夥人,“別磨蹭了,走吧。”
韓二哥撇著嘴將許致打量了一圈,面上一副沒想到這人上趕著去送死的表情,他笑道,“好好好,有骨氣。”
趙拓愣愣的看著,直到眼鏡蒙上一層水霧再也看不清他們的背影。他猛然哆嗦了一下,回過神來,慌忙掏出手機打出一個電話,“令、令哥,許致被人堵了……”
路邊一輛保姆車裡,許令歪在座椅上百無聊賴的玩著遊戲。他手機震動一下,成功送了一血。看清來電顯示,他煩躁的接上,“趙拓,你最好有事。”
趙拓的手機質量很差,也或許是雨天天氣不好,滋滋的電流聲裡他只隱約聽到幾個字,許致、被堵、有刀。
他猛然開啟車門沖進雨幕,駕駛座上的黃叔被嚇了一跳,抽出傘跟了下去,“二少爺,您幹什麼去?傘!”
許令到時,趙拓正一臉焦急的在巷子口原地打轉。因著雨聲遮掩,趙拓不知道裡面到底如何了。他幾次三番想沖進去,但想到自己這小身板又頓住。
他看到許令,迎上去將傘撐到他頭頂,“令哥,他們就在裡面。”
許令沉默的掃了他一眼,轉身沖了進去,趙拓連忙跟上,為他打傘。
雨幕中,昏暗的巷子裡,一人背對著他們站著。他腳邊趴著一個人在說些什麼,他們離得遠,聽不真切。突然,那個人影抬起腳,像是在碾什麼東西,隨後一聲尖銳的叫喊破開連綿的雨聲清晰的傳入他們耳中。
許令不自覺放慢腳步,他身後的趙拓一時不查撞上他的後背。
“哎喲。”
那個人影回過頭,正是許致。
“令哥?”地上趴著的一人不確定的抬起頭,“真的是你!”他撲到許令腳邊抱上他的褲腳,“令哥,你一定要幫我做主啊,許致他欺負我,他……”
聲音在觸及許令眼底的厭惡時戛然而止。
他這麼一說,許令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抬起腿一腳踩上馮強的臉,面上因為憤怒而扭曲著,“你瘋了嗎?”
許致沒有興趣看他們的表演,他繞過二人徑直離開。
“許同學!你的手背……”
趙拓的一聲喊拉回了許令的視線。他偏頭一看,只見許致的手背赫然有一道不淺的傷口,明顯是銳器割傷。那傷口還在汩汩往外冒血,雨水打上去,鮮紅的血液被稀釋成粉色,正蜿蜒的順著指骨往下流。
許致只是腳步微頓,淡淡道,“沒事。”
“許致!”許令爆喝一聲,猩紅著眼像是終於忍無可忍,“你t腦子有病嗎!?”
黃叔終於追了上來,他看了眼給許令打傘的趙拓,又看了眼還在淋雨的許致,忙把傘撐到許致頭頂。他一臉驚駭的掃視一圈這滿地的“狼藉”,注意到許致手上的傷口,倒吸一口涼氣,“大少爺,你的手……”
許令深吸一口氣,幾個字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去醫院。”
從醫院包紮回來時已經很晚了,一客廳就感覺到家裡的氣壓低得嚇人。許世昌撇到許致額頭和手背上的包紮,臉色一沉,“跪下。”
許令皺了皺眉,“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