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要》
白熾燈光映照出床上那蒼白而虛弱的臉龐,她緊閉雙眼,美睫還在微微顫動。晏飴清楚季姐姐對姚助理的關心只是出於朋友和同事之間的情誼,但不知為何?看到她們如此親近,她的心裡還是感到一陣酸楚。
她輕輕地走到床邊,輕聲問道:“她怎麼樣了?”
季言汐抬起頭,看到晏飴後,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隨即便恢複了平靜:“你這麼快?”
“嗯,你發資訊的時候我就在這附近”
“她沒事,醫生建議留院觀察一晚會比較放心,剛剛就是想告訴你,我晚上不回去了”
“好,我待會兒去看一下她的檢驗單”
晏飴說完,便伸手拿過點滴記錄單,仔細審視著每一種藥物成分。她微微蹙眉,手指輕撫過紙單,再次低下頭,眼神轉向她們仍緊握的手。她沒有開口,而是深吸一口氣,快速將紙單放回原位,隨後出去了。
季言汐還沉浸在剛見到姚助理的那一幕,如果不是自己碰巧回來取東西,她在那種情況下沒有被發現,沒有及時送往醫院,那結果是不是又不一樣了?真是越想越害怕....在這複雜的思緒裡,對於晏飴的微妙情緒變化,她似乎並未察覺。
夜色如墨,萬籟俱寂。
姚助理在夢中驚醒,心跳如擂鼓,額頭布滿細密的汗珠。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眼便看見了季言汐,心中的惶恐瞬間消散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安心。
季言汐察覺到了姚助理的異樣,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問道:“怎麼了?做噩夢了嗎?”姚助理點了點頭,嘴角擠出一絲苦笑。
就在這時,門扉輕啟。晏飴看完所有檢驗單後,回來告訴季言汐結果。當她再次看到這種畫面時,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她靜靜地站在那裡,注視著這一切,並未繼續往裡走。就在她還猶豫不決時,被姚助理發現:
“你好,你是走錯房間了嗎?”姚助理一時並沒有想起她們曾有過一面之緣。
季言汐聽到這句話,轉頭向門口望去,就在晏飴上前想解釋什麼,她先開口道“不是,她是這個醫院的醫生,也是我的朋友,上次我們去送物資的時候還見過”
朋友?晏飴聽到這個稱呼,眼神不由地飄向了季言汐。
“噢噢...那一次,我們是去的隔離區,可能大家穿著防護服,我沒有看清楚這位醫生的長相,不好意思,好年輕的醫生啊,真是年輕有為”姚助理向晏飴投去贊許的目光。
“去送物資?你們還去過隔離區”晏飴整個人都很震驚。隔離區事件,應該是去年發生疫情大爆發時的情況。那次疫情非常嚴重,也是在那時和季姐姐剛認識不久。她那會兒去隔離區.....?
“嗯,去過,當時季總可是想了很多辦法才購買到那些醫用物資的呢,而且當時她執意要親自去送,在現場還親眼目睹了搶救病人的場景,那個時候想想都害怕”
“沒有啦...都過去了..”季言汐趕緊打斷助理的話,並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怎麼樣?檢驗單確定沒事吧?”季言汐抬頭看向晏飴,有那麼一瞬,她捕捉到晏飴眼中複雜的情緒與不解。
晏飴很快調整好自己狀態,堅定地回答道“嗯,你們放心,安心地打完這幾瓶藥,然後好好睡一覺,明天早上起來就可以出院,沒事的,檢驗結果顯示都還好,可能是受到了驚嚇”
“辛苦了,醫生。真是抱歉,因為我的事情,讓你們也大半夜也跟著受累”
“沒事就好。我們明天就去警局看看,能不能從附近監控看到那個人的樣子”
“好,我也很奇怪,我自認為沒有得罪過任何人,也無仇無冤,到底會是誰呢?”
“警察會調查清楚的,你還是先好好休養,現在就不要想那些事情了”晏飴囑咐道。
“對,別想了,先好好休息吧”季言汐說完,起身拉著晏飴向門口走去。
看著晏飴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季言汐只好說“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問題想要問我,我以後都會慢慢給你說,現在時間太晚了,明天你還有工作,你先回去睡覺好不好,你開我的車回去,到家了給我發資訊”
“我不”晏飴冷冷的回道 。
“那你在這裡幹嘛呢?”季言汐無可奈何地問。
“不幹嘛,只是想看看你關心她的樣子,我好學習一下”
聽完這句話,季言汐不僅沒有生氣,反而被逗笑了“她在這邊一個人無依無靠,我關心下屬也人之常情”
“我又沒說不正常”
“好”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短暫的靜默後,晏飴開口“我回辦公室去休息,你要跟我一起嗎”
“不了,我就在病房吧,反正也沒幾個小時天就亮了,你快去休息”
“好”晏飴說完,轉身便離開了。
走廊突然靜的可怕,一陣涼意讓季言汐感到有些恐懼,她趕緊回到病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