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思不知道自己如今該用什麼表情面對這個事實,她身旁的兩人還一直嘰嘰喳喳的地交談,吵得她腦袋疼。
這時她心想,原來頭痛是這般滋味,難怪以前柳淳熙每次都要人幫她按。
“誒誒,你聽說了嗎?”一白衣男子和自己的好友交談著。
另一藍衣男子疑惑地問道:“聽說什麼?”
“北梁新帝啊。”
藍衣男子瞭然:“這個啊,誰不知道?那北梁新帝居然是三公主,梁楓玥。”
“唉,依我看啊,那北梁的時日也不多了。”
“切,別瞧不起人,梁楓玥好歹也是四國中的第一位女帝啊,能坐到皇位上的人都是有些本事的。”
梁楓玥…
居然是她,白逸思的腦中閃過一個身影,但隨及便被她拍散,從前她或許會聽一聽,但她現在已沒了心思。
她看著桌上的劍,隨後起身放下了幾枚銅錢。
她還要趕回她的家…
白逸思的身影逐漸隱於風雪之中,脆弱又孤寂。
而店內的兩人還在交談,藍衣男子問道:“聽說女帝還封了一人為國師,也是個女子。”
“對啊對啊,就是不知道叫什麼名字。”
“這個我也不確定,但我聽說好像姓柳,叫什麼柳絲。”
“這個名字倒是新奇。”
“可不是嘛…”
……
白逸思的意識像是被一層迷霧籠罩,渾然不知自己是如何從邊關回到故地的。直到雙腳穩穩地站在院門前,那熟悉的門簷映入眼簾,她才如夢初醒,驚覺自己已然歸來。回首這段本需四五日的漫長路程,竟在渾渾噩噩中悄然結束,如同一場縹緲的幻夢。
眼前是她與洛瑤往昔一同居住的院子,兩年前她特地僱人將這裡重新修繕,如今周圍的樹枝在這時節裡幾乎光禿,僅殘留著幾片枯黃的葉子還被一層薄雪溫柔覆蓋,更添幾分寂寥。
白逸思邁進院子後,徑直走向屋簷下的椅子,緩緩坐下。
她的目光望向遠方,眼神空洞,不知在那茫茫思緒中思索著什麼,懷中始終緊緊抱著柳淳熙的劍。就這樣,她與劍相伴,靜靜看著雪花飄落,看了一場雪停。
直到腹中傳來一陣咕嚕聲,白逸
她在廚藝上實在沒有天賦,學了整整兩年,卻依舊毫無長進,甚至有一次差點再次把院子付之一炬,自那以後她便徹底放棄了自己做飯的念頭,好在進城覓食還算方便,這才不至於挨餓。
不遠處的行宮算是徹底荒廢,過去兩年裡,這裡再未迎來過一位訪客,就連蘇璐櫻也未曾踏入半步。
白逸思有時在夜裡百無聊賴,會前往行宮閑逛,望著那片荷花池,心中不免泛起一絲疑惑:蘇璐櫻對她姐姐似乎也沒那麼情深意重嘛,連忌日都不來這傷心之地緬懷一番。
到了如今,白逸思卻忽然覺得自己有些理解蘇璐櫻的心境了,就像此刻的她,已暗自下定決心,往後不會再踏入行宮半步。
酒足飯飽後,白逸思還買了幾壇酒,晃晃悠悠地回到院子,她在前院搬來一把椅子,將酒壇一一放在上面。
她開啟一壇酒,仰頭一飲而盡,隨後一抹嘴角,不知從何處抄起一把鐵鍬,在空中隨意比劃了幾下,便開始奮力挖掘。
白逸思動作麻利,一個坑很快便出現在眼前,此時買來的酒也只剩下一壇,她已醉意上頭,眼前的世界變得模糊不清,身形也開始搖搖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