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顯得可憐又委屈,鬱明簡下意識鬆了手。
姜若細聲說:“……疼。”
他躲在浴缸角落,濕發淩亂貼著額頭,赤裸的軀體沾滿水珠,用一種並不正常的姿態,被強行握住腿,敞開了呈現於apha面前。忽然間,浴室的氣氛變得有些古怪。或許是花灑的水已經變熱,蒸出的霧氣在封閉空間彌漫開來。
鬱明簡都感到熱了。
他松開姜若,走開幾步,在淋浴頭下脫掉弄髒的襯衣褲子。與纖細瘦弱的beta不同,他是一個等級優越的apha,身形高大、肌肉淩厲,擁有充滿壓迫感的資訊素。鬱明簡一言不發地沖了澡,繫上浴袍,把姜若從浴缸裡抱出來回了房間。
給姜若找睡衣時,鬱明簡再次愣了愣——衣櫃是空的。姜若在這住了半個月,竟沒把任何自己的衣服掛進櫃中。
他拉出書桌旁的行李箱,放在地上開啟。
姜若為數不多的衣服和其他個人物品,全部整齊仔細收在行李箱裡。
他是做好隨時離開的準備?
鬱明簡站起身,目光重新落向床上的beta。在酒精作用下,還在鬱明簡懷裡時,姜若就已昏沉沉睡著了。鬱明簡無意翻亂對方的行李箱,便返回自己臥室,找了套自己不再穿的睡衣褲,下樓給姜若換上。
姜若到處摔傷,他不想弄醒姜若,又聽見對方發出那種求助般喊疼的哭音,動作難得的剋制了幾分。掌心撫過姜若後背時,鬱明簡的動作停住了。
他翻過姜若身體。
後背沒有淤青,但有一道疤,疤痕末端幾乎延伸到後頸。看起來,是很久之前的舊傷。
“說起來,我提結婚,你竟然答應,其實挺讓我意外。”鬱明簡按著姜若後背,俯下身,湊在姜若耳邊,“畢竟這個提議,對你我都很突兀。我跟你說過的話,兩隻手數得過來吧。”
“不過你既然答應,我也不打算撤回我的提議。”鬱明簡語氣涼涼的,是不夾雜感情,習慣了傲慢的態度,“跟誰結婚對我來說都差不多,你至少挺乖的。”
“只不過……”
只不過,鬱明簡隱隱覺出了一些麻煩。
天之驕子,出身就在雲端。對於他人的愛慕,鬱明簡從小習以為常。即使姜若向他表白,說喜歡他,他也不會受到什麼觸動。但是,他沒有料到姜若的喜歡,竟那麼早、那麼久。
他剛回國的時候,與姜若有過交集嗎?那個不做聲的姜舒願的哥哥,即使在弟弟的生日派對上,也躲在一旁,頭都抬不起來。
鬱明簡眸色暗了暗。
這可真算是自己找來的麻煩了——無論姜若滿身新新舊舊的傷痕,抑或那張藏在書包深處的畫。
日光透過飄動的雲層映入窗臺,形成深深淺淺的光斑。
姜若揉著眼睛走出臥室。
他睡得不好,睡到半夜,身體莫名發汗,冷冷熱熱。起床了也沒精神,腦袋昏沉沉的。
女人正對著晨光,坐在梳妝臺邊,仔細梳理長發。
“媽媽。”姜若喊。
女人轉過臉來,細長眉眼被光線映照,彷彿要被抹去。
“小若,”女人唇邊滑過笑意,“媽媽想出去走走,要不要陪媽媽一起?”
難得女人願意出門,姜若連忙答應。
女人今天情緒很好,說自己好久沒開車了,想開開車。她開啟車載音樂,播放最喜歡的專輯,窗外春意欣榮,車廂縈繞歌聲。姜若也忍不住開心起來。
醫生說過,媽媽狀態在好轉,要繼續堅持服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