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的幾人轉過眼來,“怎麼見得?”
仇鳴把腳蹬在板凳上,俯身對他們分析道,“你們當時沒看到,陸將軍一人在前,闖到敵人陣裡去,又和敵人的將領鬥槍,卻毫發無傷。這還不算什麼,關鍵是敵人從陸將軍背後放冷箭的時候,你們知道陸將軍是怎麼躲過去的嗎?”
“怎麼躲過去的?”
“我當時在旁邊看了一眼,冷汗都驚出了一身!他是直接咬住了那支箭,沒用手,沒揮槍,就一扭頭的功夫!”
“這麼誇張?不是你瞎扯的吧!”
仇鳴拍了拍桌子,“怎麼可能?你找其他人問問,陸將軍進城的時候還咬著那支箭呢!”
“真的?那我問問去。不過陸將軍要真那麼厲害,當時為什麼不接著打下去呢?”
“我哪知道?”仇鳴聳聳肩,“可能上面就是那麼安排的吧。”
“行吧。不過回過頭來想想,今天雖然吃了敗仗,累得不輕,還白賠了不少箭,可是死傷不多啊!那些個吐蕃兵的屍體,現在還在下面堆著呢……”
“是啊,也不知什麼時候處理……”
吐蕃兵下午並未來戰,蘇琅命人抓緊時機,加固城牆,準備武器。松州城人正驚奇於吐蕃不來戰,卻不知達赤貢布回去之後,就在商量如何誘敵。
紮西多吉事先派人探聽了松州城內的訊息,得到了回報後便傳達給達赤貢布。
“贊普,我手下已經探聽出來,今天城上指揮的人名叫蘇琅,是皇家的人,聽說貌美如女子,而且喜歡男人。”
“哈哈,畢竟是漢人嘛,有太多我們不理解的地方。依我看,我們完全可以利用這一點。聽說漢人最重面子和禮法,而蘇琅寵愛男子的行為,是不符合漢家禮法的。贊普不如送一幅漢家所說的春宮圖給蘇琅,就畫他被男子壓在身下的場景,狠狠地羞辱他一番。他一生氣,我們再在城外叫陣,他肯定迎戰!”
“這……哈哈哈!你呀,淨是一些壞心眼!”
達赤貢布立即按這番話吩咐底下的人,讓他們速速找畫師來作畫。
話音剛落,紮西多吉又對他說,“贊普,如果與盛朝軍隊作戰,還需要小心一個人。”
“什麼人?”
“今日出城與我軍交戰的那位小將,他叫陸辛。”
“嗨。”達赤貢布不以為意,“敗軍之將,有什麼好擔心的?”
“贊普可不要輕敵啊,這位將軍在盛軍中很有名聲,聽說曾經駐守河東和突厥人交戰、勝績累累的,就是這位忠武將軍。”
“恐怕是吹出來的戰績吧?”達赤貢布說完這句,低頭尋思了一會兒,“不過今天他能從我方大軍中活著逃走,也是厲害。尤其是最後那一箭,我是真不知道他怎麼躲過去的。莫非是老天在幫他?”
“總之,這個人一定要好好對付。如果能讓他不能上陣,那就最好不過。”
“你又有什麼妙計?”
紮西多吉又湊在贊普耳邊,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達赤貢布召集畫師連夜作畫,第二日派人送往松州城。
蘇琅正和一眾官員討論吐蕃兵的動向,恰聽下人來報,使者到來。
“昨日敵軍贊普攻城到一半退去,再沒來過。今日派使者來,總不會是講和吧?”蘇琅隨口說了一句。
劉守在一旁道,“吐蕃風頭正盛,想來不會輕易退兵講和。依下官之見,使者要說的不一定是什麼好事,都督還是小心為上。”
“我知道了,”蘇琅揚手,“傳使者進來。”
身著翻領長袍、脖戴串串長飾的吐蕃使者大步進屋,行了一個民族禮,問候了在場的官員,便昂首挺胸地說道,“我乃吐蕃使臣,今天奉我們贊普的命令,特地過來為松州新來的大都督獻上一幅美麗的畫卷,希望都督能夠歡喜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