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告別了有些抗議的貓兒子,兩人前往上一次團建時去過的釣魚場。
“我父親很愛釣魚,年輕時母親很煩這項娛樂,直到有一次父親帶著她一起去釣了一次,從此這項娛樂成了我最討厭的專案。”
晏鶴偏了偏頭:“你不是也很擅長釣魚嗎?”
霍馳低低笑了一聲:“因為有一次我父親也帶我去了。”
晏鶴一陣語塞,真是被釣魚吸引的一家人啊。
天氣回溫,釣魚場裡的人也多了,幸好霍馳作為這家釣魚場的投資方,享有獨立的魚塘。
距離上一次釣魚已經過去月餘,那時積攢起來的一點經驗也忘得差不多了,霍馳替他簡單矯正了點錯誤,兩人坐了下來。
陽光過分刺眼,搭了個遮陽棚,勉強分擔一點紫外線的攻擊。
霍馳手裡握著魚竿,有點漫不經心:“那個艾婧,你們讀書時關繫好嗎?”
晏鶴譏笑一聲:“我只和阿瑾關繫好,其他人只能算點頭之交。”
還從未見他這樣評價過別人,霍馳微微蹙了蹙眉:“那天見你們說話,我以為你們很熟。”
晏鶴淡然開口:“確實還算很熟,有她在我差點沒讀完書。”
霍馳偏頭看向他,眉間蹙的能夾死一隻蚊子:“怎麼回事?”
晏鶴如實道:“簡鈞琦你還記得吧,我們是同學,他那時候追求我,我沒同意,艾婧喜歡他,到處說我有精神病,我險些被退學。”
霍馳當然記得這號人物,畢竟是他親自整治的,但他沒想到有這麼惡劣,氣氛頓時有些僵硬,霍馳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寬慰他。
晏鶴很平淡,彷彿說出這些話的不是他。
“因為你現在對我很坦然,還願意追求我,有些事我必須要告訴你,也算是對你的尊重,他們說得沒錯。”
他轉過頭,臉上面無表情:“我確實有精神病。”
良久,兩人對視,無人開口。
晏鶴心中陣陣冷笑,卻又覺得有針在紮自己那顆千瘡百孔的心。
他想:果然是這樣,無論是誰,聽見這個訊息,大多數都會退縮,誰會喜歡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人呢?
霍馳先有的動作,他站起身,什麼也沒說,離開了。
晏鶴重重吐出一口氣,把手裡的魚竿放下。
就是這樣的,就該是這樣的,先是離開,下一步就是疏遠,然後自己離職,消除掉在他心裡所有的痕跡,這樣很對。
他伸出手,遮蓋著自己的眼睛,呆坐了片刻。
略有些滾燙的陽光照在臉上,引得面板陣陣刺痛。
突然臉上一涼,冰的晏鶴抽開了手。
他睜開眼睛,就見一瓶冰水正放在自己臉側。
霍馳另一隻手扳住了他的肩膀:“別轉身。”
晏鶴聽話照做,他也不想轉身,他現在很狼狽,不想別人看見。
霍馳在他身後蹲了片刻,猶豫著開口:“我能抱抱你嗎?”
晏鶴一時有些無措,沒開口說話。
身後的聲音繼續傳來:“我知道有些冒昧,但我很想這麼做,我的心很痛。”
鼻腔似乎被堵住,眼眶變得滾燙,晏鶴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很快,後背上覆蓋了一個溫暖的胸膛,隨即腰也被環住了,越抱越緊,他似乎想把自己包圍在這個懷抱裡,揉進骨血裡,再也不要分開。
就這樣呆坐著沉默的良久,直到眼眶變得幹澀,晏鶴微微吸了吸鼻子:“我還要釣魚呢。”
霍馳覺得又無奈又可氣,松開手捏了捏他的臉:“有我在,他們誰都別想欺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