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鼎天性情暴躁,一旦他發現弒風號上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位元丹同階,誰知道會做出何等的反應,還不如主動吐露。
船艙四層,套房密室。
“傀儡師的手腕之利,深入人心嘛!”
陳平嘴角一翹,怪笑了下。
吳飛荷、周霧春的神識極限都在七千丈左右。
兩人的傳音入密,於他而言和掩耳盜鈴無異。
既然兩人沒有故意的針對他,陳平自然懶得計較了。
而且,熊鼎天知不知道他的存在無關緊要。
因為即便三大元丹綁在一起,也無法給他造成多少的威脅。
彈了幾道禁制,陳平內視神魂,感應起冥冥之中的那道魔道契約。
一盞茶的時間後,他若有所思的睜開了雙眼。
攬月宗的血契術,確非浪得虛名。
此法是抽取雙方精血之中的血脈勾連契約,違者當受神魂崩裂的懲罰。
換作一般的情況,金丹修士之下,絕無破解的法門。
可陳平卻冷冷一笑,張口吐出了一滴鮮紅欲滴的精血。
這些年,為隱匿行蹤,他一直在吞服換源法煉製的避源丹。
此丹能干擾追蹤秘術的推演之力。
究其根本,避源丹改變了他體內的陳家血脈。
眼前這滴精血,不僅有他的氣息,還包含了禹元柳的部分血液。
於是,他毫不客氣的鑽了空子。
陳平默默的推演了數次,如果違背契約內容,他預計只需承受七、八成的反噬。
屆時,再施展仙甲護魂術,連續打出兩道擎天法罩,應該就能夠勉強抵擋反噬之苦。
幸而這門魔道契約的品級尚未達到天品,否則他再怎麼投機耍猾,也是自取其辱。
當然,若吳飛荷展露的是天品秘術,或者用神魂為媒介才能簽訂契約的話,他早就翻臉不幹,飄身而去了。
“嘿嘿,究竟是誰佔了大便宜還不好說。”
陳平摸了摸下巴,眼中露出一絲詭異之色。
同吳飛荷共進退,看似是此女拖了他的後腿,但實際並非如此的簡單。
攬月宗的靈艦也時常遭劫,可哪怕有金丹坐鎮的邪修勢力,亦不敢隨意傷及護船修士的人命,一般搶了財物了事。
反抗劇烈的,才會被惱羞成怒的邪修洩憤滅殺。
但大部分是築基期的修為,以及少量的練氣小輩。
元丹長老,無一隕落。
因為第三境的修士,在金丹宗門內,已經是掌控一定話語權的高層了。
殺了攬月元丹,等於是宣佈和其徹底撕破臉皮。
斐鴉嶺的竇瀚海新成金丹又如何,攬月宗不一樣多了一頭四階的千眼古蟾?
況且,雙城海域的局勢十分特殊,牽一髮而動全身。
往死裡得罪攬月宗,幾乎就是和整座浮幽城作對!
雙城邪修一直在剋制自身,儘量避免誤殺了內海四大金丹宗門的高層修士。
所以,吳飛荷的自信不是無源之泉。
跟著她一起行動,反倒更安全一些。
假如此女利令智昏,選擇了飛蛾撲火的決策,陳平亦能撕毀契約,及時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