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車廂頂端,陳平淡淡的道。
跟著,一道靚麗的身影飛遁出了馭風車。
“陳前輩請隨我來,故人相見,師父一定會很高興的。”
楊月娘指著東南方被濃霧包裹的山巔之處,目含期待的道。
“本座就不去貴宗做客了。”
陳平搖搖頭,屈指一點,一枚亮晶晶的物品飛射過去,隨即講道:“你把這枚玉簡交給笛道友即可。”
“是,還請陳前輩稍等一陣,師父正在閉關,月娘先要登上烏垣峰求見。”
楊月娘自然不敢反對,快速回復後,絲毫不耽誤的飛進宗門駐地。
“滄極宗的防禦倒算不賴。”
凝視著群山,陳平暗暗思量道。
數十里外幾處靈光隱隱約約,至少佈置了兩座三級陣法。
他雖自恃神通高明,可也不願孤身犯險一頭闖入滄極宗的駐地,還是將笛堯仙喊出來為妙。
說到底兩人只是各取所需的合作了一次,壓根不存什麼信任的。
閒著無事,陳平幻真目閃動,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景緻。
這幾條山脈鳥語花香,靈氣充沛,生長了許許多多的一階靈草,以及為數不少的妖獸,入目所見,一派仙家福地的模樣,比家族的浮戈山強了數個檔次。
緣由自是不言而喻。
滄極島內埋著一條龐大的三階靈脈,時時刻刻吞吐著大股精純的天然靈氣。
二階、三階,看上去只差了一小階,發揮的作用卻天差地別。
舉個例子,將四階靈木種在二階靈脈上,基本是供養不活的。
但三階靈脈則可以勉強維持它的生長所需。
一個勢力想要長久的發展,首先得佔據一座高階的島嶼。
就像坐擁一方海域的攬月宗,數千年來長盛不衰,其掌控的一座四級島嶼功不可沒。
約莫過了一刻鐘,遠處破空聲響起,隱約可見一道紅色的遁光在山巔浮現,並以最快的速度朝這邊飛來。
紅光在馭風車前十丈的位置戛然而止,一名老態龍鍾的白鬚男修緩緩走出,正是笛堯仙,楊月娘則未跟隨過來。
“陳道友別來無恙。”
笛堯仙笑眯眯的拱拱手,感應到陳平身上不加掩飾的氣息,又驚又喜的道:“道友竟又做突破了?”
“哈哈,笛道友不也晉級元丹大圓滿了嗎?”
陳平抱拳回禮的同時,暗中眉頭一皺。
笛堯仙當下的狀態屬實很詭異。
相隔僅僅十幾年,此人更老了幾分暫且還算正常,但他身上卻纏裹著可怖的死氣,外露的面板遍佈血色靈紋,身軀都有些模糊不清,彷彿不是實體,而是剛從黃泉海里走出的鬼族一般。
“慚愧,老夫的突破和道友大不相同,道友是步步登高,老夫則已經走進死衚衕了。”
似乎看出了陳平的警惕和疑惑,笛堯仙苦笑一聲,解釋道:“按常理而言,老夫大限將至,體內的生機流逝不斷,是無法衝破瓶頸的。”
“但數月前,老夫藉助一門玄品的魔道秘術強行打破桎梏,邁入了元丹期的巔峰。”
“至於代價嘛,相通道友也看見了,老夫如今死氣纏身,壽元被削去了十年不止,恐怕活不過三載了。”
講至最後一句,笛堯仙表現的極其淡定從容,彷彿即將坐化的人不是他一般。
“笛道友為了宗門傳承,不惜做出如此巨大的犧牲,實在令陳某敬佩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