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走後,地火之坑處,只剩下了曾庭玄和禹元柳兩人。
“師父,那副劍圖明明是你製作的,徒兒怎敢將功勞佔為已有。”
禹元柳摸摸鼻翼,語氣奇怪的道。
“噤聲!”
望了望大殿方向,曾庭玄面露警惕的傳音道:“元柳,你記住,本次煉劍的功勞全歸你一人,七長老日後若詢問你需要什麼賞賜,你硬著頭皮也要嘗試獲取天羅至陽妙法。”
“男修皆可修煉的玄品功法,比師父傳給你的不知強了多少籌。”
“全本的拿不到,你大可以退一步,討要能修煉至元丹大圓滿境界的殘本。如果七長老還是不肯,為師早年機緣巧合得了一枚四階礦石,價值在十三萬靈石左右,等煉劍結束,我就把礦石贈與你,拿去與七長老做交換吧。”
“你的修煉天賦不俗,可惜突破元丹依舊困難重重,但散功重修玄品功法,則能大大的提高晉級機率。”
隨著曾庭玄一連串的交代說完,禹元柳面色變幻幾次,苦笑著傳音道:“師父,以你的地位,向七長老提出兌換天羅至陽妙法,興許比徒兒容易許多。”
“為師曾是三長老的盟友,當年供奉堂新建,我假借閉關多次忤逆七長老,他雖客客氣氣的未掛在嘴邊,但那等行事難測的梟雄,是肯定會對我有所不滿的。”
“而你就不同了,七長老為你主婚,把族內的上品靈根後輩託付給你,證明在他心裡,元柳你絕對有一分地位。”
曾庭玄緩緩搖頭,唏噓的道:“師父歲數大了,志不在修煉。我已打算向七長老請辭,餘生攜一壺美酒,去看一看元燕群島的大好河山,也不枉逍遙一場。”
“師父你要離開海昌島?”
乍然一聽,禹元柳的心瞬間痛了起來。
他原想著師尊也覬覦天羅至陽妙法,所以叮囑他去和七長老商量。
哪知道,師尊竟已存了脫離陳家,遠遊外海的心思。
虧得他剛剛還惡意猜測師尊的意圖,當真是狗彘不若。
遙想幾十年前,曾庭玄把他帶上海昌,親自教他修煉,傳授他冶器秘法。
修煉界盛行師傅領進門,修為看個人。
但曾庭玄對他們師兄弟卻是付出了真真正正的感情。
前些年,師父和三長老走的很近,但為了保護他們,強頂著三長老一脈的壓力,從始至終都不准他捲入陳家的權柄之爭。
上次,他衝擊築基失敗損了道基,也是師父花靈石欠人情,購買來最好的療傷丹藥供他服用。
曾庭玄是他的師父不錯,但兩人間的關係比一般的修士父子還要親密。
陡然得知師父即將離開,禹元柳的喉嚨裡彷彿堵了一塊巨石似的,悶重至極。
“臭小子,你都是築基高人了,難不成想一輩子賴著為師,啃我的老本?”
曾庭玄笑呵呵的打趣道。
“元柳新入築基,還未來得及盡孝……”
禹元柳眸光一黯,低落的道。
“人活一生萬般滋味,哪裡只能揹著仇恨和恩德。”
曾庭玄講了一句令禹元柳摸不著頭腦的話出來,但很快就閉口不談了,沉默半晌才繼續道:“陳家近年發展迅速,新出的築基修士接連不斷,又有天羅至陽妙法鎮壓氣運,看形勢是要一飛沖天了。”
“這一切,應該與七長老陳平脫不了干係。”
“四十六斤青玄鐵精,少說五十萬靈石,加上如此興師動眾的調動一族資源,此劍一旦打造而出,他的實力必將得到質的飛躍。”
“未來,七長老元丹有成,恐怕不比逆星宗的那位劍修前輩差了。”
“元柳,你要緊緊跟隨七長老的腳步,切記不可生三心二意,才能在陳家站穩腳跟。”
曾庭玄諄諄告誡了一番,隨後開始全神貫注的操縱葫蘆冶煉起來。
坑內烈火繚繞,禹元柳黯然忍淚,恍惚間,他竟發現師父那變得蒼老的面龐閃過一絲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