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夜色沉沉，楚葉站在書房窗前，手中的煙已經燃到盡頭。這兩天，葉逸風一直把自己關在客臥，連吃飯都不願意和他同桌。
”你這樣不行。”楚風雲推門進來，手裡端著兩杯威士忌，”嫂子性子倔得很。”
楚葉接過酒杯，一飲而盡。烈酒灼燒著喉嚨，卻澆不滅心中的煩躁。他何嘗不想告訴葉逸風一切，可是那些黑暗的、骯髒的過往，他怎麼忍心讓葉逸風再去面對？
”你知道的，”楚葉聲音沙啞，”我不想讓他再受到任何傷害。”
”但你這樣，反而傷他更深。”楚風雲嘆了口氣，”嫂子不是溫室裡的花朵，他有權利知道真相，也有能力和你一起面對。”
楚葉握緊酒杯，指節發白。他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可是一想到葉逸風可能會因此受到傷害，他就無法冷靜思考。
客臥裡，葉逸風蜷縮在床上，眼淚無聲地滑落。他想起兩天前的爭吵，楚葉冰冷的眼神和決絕的話語，就像一把刀，狠狠刺進他心裡。
”你什麼都不懂！”楚葉當時是這樣說的，”乖乖待在家裡不好嗎？為什麼非要摻和這些事？”
葉逸風咬緊嘴唇。他不是不懂，他只是...不想再被楚葉當成需要保護的弱者。他想要站在楚葉身邊，和他並肩作戰，而不是永遠被護在身後。
門外傳來腳步聲，葉逸風連忙擦幹眼淚，假裝睡著。門被輕輕推開，楚葉站在門口，看著床上蜷縮成一團的人兒，心髒揪痛。
他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藉著月光打量葉逸風的睡顏。即使睡著了，葉逸風的眉頭還是緊皺著，眼角還掛著未幹的淚痕。
楚葉伸手想要撫摸他的臉，卻在即將觸碰到時停住。他怕驚醒葉逸風，更怕看到對方難過的眼神。
”對不起...”楚葉輕聲說道，聲音裡帶著前所未有的脆弱，”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
葉逸風緊閉著眼睛，眼淚卻不受控制地流下來。他聽到楚葉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房門被輕輕帶上。
這一夜，兩個人都沒有睡好。
第二天一早，楚葉準備出門時，發現葉逸風已經坐在餐桌前。他穿著簡單的白襯衫，眼睛還有些紅腫，卻倔強地挺直了背。
”我要去學校。”葉逸風開口說道，聲音有些啞，”不是徵求你的同意，是通知你。”
自從上次那件事之後，葉逸風就休學了。
楚葉握緊拳頭，又慢慢松開：”好，我讓司機送你。”
”不用。”葉逸風站起身，”我自己打車。”
看著葉逸風決絕的背影，楚葉感覺心髒被狠狠揪住。他知道，這一次如果不處理好，他們之間可能真的會出現無法彌補的裂痕。
葉逸風剛到學校，就接到了楚風雲的電話。
”逸風，”楚風雲的聲音有些猶豫，”有件事，我覺得你應該知道。”
葉逸風握緊手機：”關於楚葉的？”
”嗯。”楚風雲嘆了口氣，”其實楚葉不告訴你，是因為簫玉溪。”
葉逸風的手一抖，手機差點掉在地上。
五天前，簫玉溪猙獰的面孔，冰冷的手，還有...葉逸風猛地搖頭，強迫自己從回憶中抽離。
”他...他要對楚葉做什麼？”葉逸風聲音發抖。
”還不清楚。”楚風雲說道，”但楚葉很擔心你。他之所以不告訴你，是怕你...想起那些不好的事。”
可是...葉逸風握緊拳頭，他不需要這樣的保護。那些恐懼，他早晚會走出來了。現在的他，只想和楚葉一起面對一切。
……
楚葉站在校門口，西裝有些淩亂，顯然是匆匆趕來的。
”阿風...”楚葉的聲音有些顫抖，”我...”
葉逸風快步走到楚葉面前，在他驚訝的目光中，緊緊抱住了他。
”對不起...”葉逸風把臉埋在楚葉胸前，”我不該和你吵架的...”
楚葉愣了一下，隨即用力回抱住他：”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我不該什麼都不告訴你，不該把你推開...”
楚風雲坐在車裡，看著相擁的兩人，悄悄升起來車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