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陶承禮的指示,醫生在這件事上便更加能夠放得開了。
陶星燃被陶承禮帶到北美後,短短二十四個小時之內,被提取了整整五次生殖細胞。
他第一次的時候還會掙紮號哭,第二次明顯聲量小了很多,到第三次時昏厥了過去,後面兩次提取都是在他完全不省人事的情況下進行的。
為了保證細胞不被藥劑汙染,陶承禮不許醫生給他用藥,哪怕陷入了昏迷,也只允許給他注射營養針,維持生命體徵。
二十四小時內提取了五次,這並不是陶承禮的要求,而是在第五次的提取中,醫生拿到的一整管的提取液中,有半管是血,在場的助手看不下去了,第六次的提取才作罷。
陶星燃被壓榨得太狠,這樣下去他很快就會死掉。
在醫生的強烈抗議下,陶承禮才勉強同意暫時停止提取,讓陶星燃休養幾天。
陶星燃昏迷了很久才醒,醒來也是恍恍惚惚,頭痛下.身痛,全身都痛。不時就會出現幻覺,看見穿白大褂的人站在他的床前,他逃不掉跑不了,只能無助又絕望地發出悽厲的尖叫。
這種生活,他過了兩天才終於清醒過來,開始正常攝入食物。
身體有了養料後,慢慢得以恢複,他咬著牙給自己做康複訓練。強撐著下床,經過鍛煉,逐漸能夠在房間裡散步。
他自然是出不去房間的,當然他現在的樣子也不允許他出去見人。
他身體的某處發炎腫脹,碰到就會痛,所以他連褲子都穿不了。
他只能穿那種非常寬松的短褲,外面套著厚厚的睡袍,沒有鞋穿。所幸宅子的供暖做得不錯,陶星燃光著腳踩在地板上也不會冷。
陶星燃自從被帶到這個地方後,就對時間徹底失去了概念。
他的房間裡厚重的窗簾完完全全地遮住窗外的光線,房間裡的燈不分晝夜地開著,所以白天黑夜在陶星燃這也被混淆。
他有時以為是白天,撩開窗簾卻看見漫天星辰;他以為太陽已經升起了,結果窗外皚皚冰雪亮如白晝。
在不知多少個日夜過後,陶承禮終於再一次露面。
他最近一段時間沒少被警察叫去談話,他始終保持最初的立場,堅決否認陶星燃的失蹤與他有關。
警方也到過陶承禮的宅邸中進行搜查,在此之前,他就命人給陶星燃注射了鎮靜劑,提前把人轉移到了地窖,警察自然是一無所獲。
宋澤烊那小子鍥而不捨地追到了這裡,在陶承禮的居所附近大肆張貼尋人啟事。
陶承禮也曾與他碰過面,每次遇到,都會起沖突。
他們的上一次見面,是在一間停屍房。
北美警方最近在荒郊野外發現了一具被凍死的年輕亞裔男性屍體,通知宋澤烊跟陶承禮前去認屍。
陶承禮自然知道這並非是陶星燃,裝模作樣地認過後,就在一旁悄悄地觀察起了宋澤烊。
他親眼看著宋澤烊心碎絕望地撲到停屍臺旁,雙手顫抖著掀開白布,看清對方不是陶星燃後瞬間脫力跌倒在地,心存僥幸地痛哭流涕。
這很有趣。
陶承禮作為元兇,很滿意地欣賞著宋澤烊的痛苦,就像在欣賞自己的傑作。
所以他從停屍房返回家中後,心情相當愉悅。
他來看望陶星燃了,他伸手捏住陶星燃的臉頰,強迫他抬起頭來面對自己,鑒賞著他虛弱憔悴的美麗,這也是他的傑作。
陶星燃對外面正在發生的事一無所知,他時常會想起宋澤烊,但他和宋澤烊在一起的甜蜜時光,現在回想起來,就像夢一樣虛渺而不真切。
他被陶承禮從上到下反複欣賞過一遍後,開口詢問:“今天是什麼日子了?”
陶承禮倒不隱瞞:“再過兩天就是除夕。”
他很體貼地告訴陶星燃:“到除夕那天,我們一家三口,一起吃頓年夜飯吧。給聿白一個驚喜,他還不知道你在這呢。我們一起,好好地過個年,等過完年之後,再繼續。”
繼續提取陶星燃的生殖細胞,繼續培育陶承禮想要的孩子。
陶星燃忽然問了這樣一句:“我記得,我爸爸比你小好幾歲吧,他應該還不到六十,還是有生育能力的。你這麼想要孩子,為什麼不直接提取他的基因來生?”
陶星燃問完之後,陶承禮抬手就是一耳光,一巴掌給陶星燃的臉扇得偏到了一邊,腦子裡嗡嗡直響,眼前金星亂竄。
陶星燃臉上浮現出一個清晰的巴掌印,他半晌緩過勁來,補充了一句:“大伯,你就這麼不能接受你弟弟和別的女人生孩子嗎?”
陶星燃抬手抹了一把鼻血:“這樣看來,怪不得你這麼恨我們娘仨。你當時被我撞破的秘密是什麼呢?真讓人好奇。”
陶承禮反手又是一巴掌,給陶星燃扇得跌倒在床上,腥紅的鼻血吧嗒吧嗒地滴在了床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