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澤烊心中大駭,一顆心險些要從腔子裡跳出去,他果斷撲過去壓倒了陶星然,阻止了他的危險舉動:“星然不要!快住手!”
陶星然扯著嗓子哭喊著,在他的懷裡劇烈地掙紮了起來。
汽車的後排空間很小,根本不夠兩個男人這樣折騰。
萬幸宋澤烊是清醒理智的,他力氣也比陶星然大許多,可以強行給他壓制住。
他死死地圈住陶星然的身體:“不看醫生!我們不看醫生!我們回家!回家!我馬上就送你回家!星然你冷靜點,我們馬上就要到家了!……”
這話似乎是有效的,陶星然聽進去了,掙紮的動作停頓:“真的嗎?”
宋澤烊抱著他不敢撒手:“是真的,星然,你想幹什麼我都聽你的,你別嚇唬我……我們馬上就回家……”
陶星然的眼淚撲簌簌地掉:“你不能騙我……”
宋澤烊舉起一隻手對著陶星然保證:“我不騙你,是真的,我發誓星然,我愛你。我會把你好好地送回家,你相信我!”
陶星然這才徹底停止了一切反抗,宋澤烊趁機抱住他,給他拉回了車座椅上。
陶星然沒有拒絕他的懷抱,而且後面陶星然一直都很乖,沒再鬧騰,上了飛機之後,應當是折騰累了,沒一會就靠著宋澤烊的肩膀睡著了。
飛機於夜幕中穿過雲層,離月亮更近了。
宋澤烊摟著陶星然坐在窗邊看外面,雲層下是黑夜,雲層上卻反常的明亮。
月球高懸,通身折射來的光彷彿是死的,煞白慘亮,明晃晃地照著,令宋澤烊的古怪心情無所遁形。
陶星然的情況,似乎比他預想中的要嚴重一些,看來陶成蹊並沒有騙他。
宋澤烊是一年多以前,結束了國外四年本科的課程,拒絕了母親要他繼續念海外經濟管理學碩士的要求,執意回國的。
他迫切回國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見陶成蹊。
當時的宋澤烊開門見山:“喬喬在哪?我要見喬喬!”
陶成蹊極力試圖安撫住宋澤烊的情緒,慢慢地將自己所知道的事都告訴給了宋澤烊:
“喬喬現在已經不叫喬喬了,他改了名字,叫陶星然,這是我父親的意思。”
宋澤烊:“我不管他現在叫什麼,我要見他!”
陶成蹊很為難:“澤烊,你現在都已經大學畢業,不是幾年前的毛頭小子了,我希望你能成熟冷靜一點。”
宋澤烊:“我冷靜什麼?我只是想要見他!我們分開都已經四年多了,我們認識那麼久,從來沒有分開這麼長時間過!”
陶成蹊輕輕抿了抿唇,金絲眼鏡的鏡片隨著他上半身的動作,反射著燈光,一片白,看不清他眼睛裡的具體情緒。
他只能聽見他沉聲理智地告訴自己:
“澤烊,當年具體是什麼情況,我確實不清楚。但我聽說喬喬出事之後,你為了找他,甚至去跟蹤我的另一個弟弟虞朗,去他的學校裡面,鬧到要去警察局的地步。”
“當年你弄出這麼大的動靜,我們陶家和你們宋家的臉上都不好看,我私下裡聯絡過你的父親,宋伯父那邊跟我父親的意思都是一樣的,就是希望你跟我弟弟再也不要來往了,省得叫圈子裡的人都看笑話。”
宋澤烊徑直站了起來:“我管什麼其他人?是我要跟喬喬在一起,跟你們有什麼關系?只要喬喬他自己同意,你們誰也管不著我們!”
陶成蹊盯了他半晌,字正腔圓地說:“喬喬他自己,也不會願意的。”
“因為他已經,不記得你是誰了。”
“他病了,精神層面很嚴重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