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透的軀體倒下在角落,四肢僵硬,死不瞑目地睜著大眼。
不甘離去的靈魂奮力地想要回到自己的身體,手腳並用地舞動著,哀怨地哭泣嘶喊。
——親愛的身體,你就讓我重回溫柔鄉吧。
死不瞑目的屍體白眼翻過來,無能為力。
——已經無力迴天了,你就安心地去吧。
靈魂不甘心就此放棄,繼續糾纏。
——不,我一定還能絕地重生!
屍體冷然,白眼帶著正義的譴責。
——你利用言靈縛輕薄人家清白,還反過來汙衊人家,此等厚顏無恥的行為舉止實在有愧於天地,莫要再繼續糾纏不休,速速下地獄領受責罰,來日方可有臉再留在世上,我這副愧對世人的面目等著你坦蕩蕩來投胎,去吧!
字字鏗鏘地教訓完畢,屍體終於瞑目地合上了眼睛。
——啊……
靈魂慘叫著被吸入一個焰火熊熊的漩渦裡,去接受她的業障。
業火焚燒著手臂,吞噬著她的面板。
“哎喲!”弄雪猛地感覺手臂一陣逼真的灼痛,讓她驚呼一聲,然後懦弱地逃回到現實中來。
心有餘悸地搓了搓手臂,她硬著頭皮面對一臉指控的男人。
見她的眼瞳裡終於有要正視現實的焦點,宮御月勾起一抹狡詐的暗笑,不著痕跡地掩去眼角若隱若現的銀光。
一場業火焚燒,終於讓她從那個陰暗的戲臺裡以逃命的退場了。
嘖嘖,若不是他看她神色雖然呆若木雞,但是眼底卻激流蕩漾,感覺有異地使用法力去感應她的浮想聯翩,他還不知道這個小女人竟然這麼會唱獨角戲。
屍體還會說話?呵呵,她是想鬧屍變麼,真不知道她的小腦袋瓜子竟能描畫出這麼生動的畫面來。
弄雪嚥了咽喉嚨,提了提氣,壯足了膽量,卻也只能發出吶吶的聲音:“那個……好像……”
她支支吾吾地說不完整一句話,想要道歉,可是舌頭好像打結了似的就是說不出來。
嗚嗚,她先前還那麼盛氣凌人地譴責他,現在突然變成她該是被譴責的人,讓她怎麼立足嘛。
宮御月故作嚴肅地攏了攏眉峰,話語粗重:“如何?證據確鑿,還不相信嗎?還是想繼續顛倒黑白說這手印是我的?”
彷彿覺得她還不夠羞窘似的,他佯裝憤然地將手覆上手印,完全不相符,以行動再次證明她的罪行。
他的手明顯比那手印大很多嘛,光目測就可以看出大好多!
弄雪無地自容地捂臉,聲音悶在手掌裡:“不不不……不用比了啦,我認罪還不行嗎。”
嗷嗷嗷,太無恥了,她想到自己竟然這麼惡霸地蹂躪人家,還不許人家反抗……
再一次羞於面對現實,她更加捂緊臉,無限抑鬱。
可惜,有人不讓她學鴕鳥一頭扎進沙裡逃避現實,追債的聲響不折不撓——
“雖然你嘴上承認是自己的錯,但是,為什麼我感覺不到你有一絲絲跟受害人道歉的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