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是何職責?”
“輔佐帝王,預測吉兇。”
“既如此。”褚遙的語氣嚴肅了許多:“你為何與五皇子去玩蹴鞠?”
祝時宴眼睫微垂,“徒兒知錯,以後定會注意。”
褚遙語重心長的說:“你今日沒有去貴妃寢宮,是件好事。你且謹記,身為國師,不可與任何皇室血親走得太近,不可捲入任何黨派之爭,無論那個位子最終坐的是誰,你的主上只有君王一人。”
祝時宴嗯了一聲:“徒兒明白了,請師父放心。”
“早些休息,明早跟我去趟敬遠寺。”
“是,師父。”
祝時宴微微彎腰目送他離開,等褚遙的身影消失後,他對身邊的小太監道:“我出去一趟。”
小林子一臉擔憂地跟在他身後:“公子,天色已晚,您要去哪裡?”
祝時宴步履匆匆,“半個時辰後便回,不必跟來。”
他雖從不打罵下人,但向來說一不二,小林子不敢再跟,憂心忡忡地坐在門口等他。
祝時宴出門後繞了一圈,然後左轉直走,最後來到了一個隱蔽的假山後。
此時已是戌時,皇宮內靜謐無聲,路上燭火昏暗,只遠遠地傳來侍衛錚錚的腳步聲。
祝時宴的身影隱在假山後,背後是一片茂密的竹林,他左右看了看,確定四下無人後從假山裡掏出來一個包裹。
他小心翼翼地開啟,裡面是一本醫書和一排銀針,包裹旁邊還有一個白布紮成的無臉小人,上面詳細地標註了人體的各個穴位。
藉著幽暗的燭火,祝時宴仔細辨認醫書上的每一個字,認真地用銀針紮著小人。
學至一半,離他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祝時宴神情微變,立即將包裹和小人收起來塞回假山裡,隨後裝作路過的樣子從假山後走出來。
吵鬧的聲音越來越近,裡面那些粗俗不堪的話也盡數傳進祝時宴的耳朵裡。
“呸,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跟我們搶吃食。”
“依奴才看,您跟地上那隻狗沒什麼兩樣,吃些殘羹剩飯算便宜您了。”
“說好聽點,您還是個主子,說難聽點,您不過一個沒人管的小畜生,我們心情好,給您一口吃的,心情不好,您且就餓著吧!”
“少跟他廢話,老子今天受了氣,非得打他一頓出出氣不可。”
“皇室血脈又如何?還不是連我們這些沒根的奴才都不如哈哈哈——”
......
祝時宴不想管閑事,他藏起來的東西太敏感,一旦被人發現會給他招來不小的麻煩,所以他準備悄無聲息地離開。
但就在這時,他聽到“噗通”一聲,隨後那邊傳來婢女驚慌的尖叫聲:“落水了落水了!他落水了!”
“別喊!”最開始說話的那個太監惡狠狠地說:“反正沒人在意他,死了就死了。我們快走!”
一群人腳步匆匆地離開,祝時宴在原地停頓了兩秒,轉身進入竹林。
竹林後是一個廢棄的池塘,一個大約六七歲的小孩正在裡面掙紮著上下浮沉,目光逐漸渙散。
祝時宴瞳孔微縮,縱身跳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