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全笑笑,拉著他的手瞧了瞧:不過、手腳得像你,那就能幹許多活,不愁溫飽。
徐全看著趙寧的大手,厚厚的繭子摸起來很是粗糙,似乎這麼摩擦趙寧的大掌就能讓他睡得更安穩。
睡得朦朦朧朧,徐全才省起一件事。
他葵水已經沒來個把月了。
一般女子來葵水都是月月操心,徐全卻不一般,只因他一年煩惱四次便可以了。倒是趙老爺子曾皺著皺巴巴的眉頭跟趙當家的說:兒子、你想抱孫、難咯!
當時趙當家的哼一句:你孫子也不是啥省心的貨。
自趙寧回來後,趙老爺子那小心思也瞞不過趙當家的。於是乎、徐全沒來葵水一事,趙老爺子與趙當家的早就察覺,只是不吭聲而已。
那夜,趙當家的回來,見趙老爺子居然點著燈坐在前廳抽著水煙,便知道家中鬧事了。
果然,趙老爺子開門見山:“入夜時、郭豔亭尋到門前來了。”
趙當家的不屑地勾勾嘴:“那女人倒是有點膽子。”
趙老爺子道:“我打算讓徐全那娃兒先去王瀾那兒。他這身子,不能奔波。”
趙當家的並不贊同:“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滅一雙。你老了、你兒我還沒。”
茍且
要說當年郭豔亭與鬼手趙同之間沒有茍且,江湖上是沒人會信的。先不說鬼手為了家仇滅了五門大宗,當年郭家雖沒下手,齷蹉事可沒少幹。單單是趙同生母之所以早逝,郭家就脫不了幹系。
可鬼手居然為了個女人,家仇說放下就放下,還於江湖上銷聲匿跡,那這個女人可就不簡單了。
當年王瀾那嘴舌可沒少調侃趙同,說他是凡夫俗子,就郭豔亭那姿色就迷瞎了一雙招子。
鬼臉薛紅還為他平反一句:誰白長一雙招子還不定呢。
而王瀾也確實在幾年後發現自己與江湖上許多人一般,白長一雙好招子。
依趙同的意思,便是趙老爺子覺得倦了,萌生退意,這才讓郭家撿了一條命。而與郭豔亭生了個兒子一事嘛——嘖、肏就肏了,那便生唄,哪兒來那些吱吱歪歪的事兒!
這性子,倒和年少時的趙老爺子如出一轍。
我娘
次日一早,郭豔亭二人又來登門拜訪。
恰好碰上趙寧準備出攤,郭豔亭見這年輕人從趙家進進出出,慢慢打量一會,不禁眼眶發紅。
郭予雙看在眼裡,偷偷瞧瞧趙寧,只見趙寧長得高大,模樣端正,走路下盤穩當,可惜只是個莽漢。
郭豔亭喊住他:“小兄弟可姓趙?”
趙寧抬頭,靜靜地點了點頭。
“趙同是你——”
“我爹。”
郭豔亭長長地“哦——”一聲,頗似一聲嘆息。
趙寧想想,道:“我見過你。”
郭豔亭驚了一下,卻聽趙寧下一句頓時冷了心。
趙寧平靜地瞧著她:“甭再來了。”
郭予雙一聽這話就來氣:“你這人怎說話的!”
趙寧推著板車要走,郭豔亭跟著一旁,問:“小兄弟是去勞作?”見趙寧不吭聲,她也就跟著走了一路。路上的行人見趙家兒子身邊跟著位貴夫人和俏姑娘,紛紛探著脖子想要看個究竟。
趙寧擺好豬肉攤子,那頭徐全也出攤來了。
郭予雙覺得這市集實在亂雜不堪,一直勸著自家夫人先回客棧,她留在這兒便是。再說就這麼個莽漢,還能弄丟不成?
趙寧取來剁骨刀,對著豬骨頭唰地就是一刀子。嘭一聲、硬邦邦的豬骨頭利索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