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
車輪碾過地面,在半山腰的茶莊停下。
“王爺,咱們到了。”
汝南王發出了一道鼻音,由著小廝將他扶下馬車,站定在茶莊前。
望著眼前隱蔽的茶莊,汝南王頓了頓,還是抬腳邁進了門檻。
一開門,小二急忙迎上來,見是汝南王,輕車熟路的將他帶上了二樓小間。
屋內只有一張矮榻,上頭支了張小桌,放上茶具。
榻上盤腿坐著一人,見有人進屋,神色自若,緩緩開了口,“王爺,幾日不見,過得可好?”
“岑將軍何必說這些客套話?”汝南王脫下鞋子,在他對面坐下,語氣冷硬,“將軍沒聽京中說書麼?還來問我這幾日過得好不好?”
岑鎮江勾唇,抬手為他斟了杯茶,悄眯眯打聽著,“聽說王爺前兩日與沈侍郎起了些衝突?”
“莫要提了,那人簡直就是個瘋子!”汝南王啐了一口,只覺得晦氣,“我本想壓永誠候府一頭,不知何處惹毛了他,衝進我的錢莊就開始同我廝打在一起,若非有打手在,還真叫他佔了上乘。”
汝南王摸著自己的眼角,神色不忿,“用了上好的藥膏,才將淤青化下去。”
岑鎮江舉著茶壺的手一頓,眼底閃過一絲幽深,淡淡道,“王爺針對永誠候府,沈侍郎為何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汝南王語氣不善,臉色也冷的嚇人,“八成是為了討好謝家那兒子,這廝行事毫無邏輯,我完全看不透他。”
“不對……”岑鎮江蹙眉,細細琢磨著,“謝黎一個四品官,按道理,應是他去上趕著討好沈侍郎才對,怎地顛倒了?”
被他這麼一說,汝南王也發覺了不對,神色凝重起來。
岑鎮江把玩著手裡的一對鐵核桃,語氣沉重,“這沈侍郎平日裡最為謹慎,就連每日邁進金鑾殿的步子都是一樣大,如此人物,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與皇親動手,定是被逼急了。”
“王爺針對永誠候府,卻意外惹惱了沈侍郎,讓一個文官如此失了理智……”岑鎮江默了片刻,壓低了聲音,“定是永誠候府裡有他極為珍視的人,且非謝黎。”
“他們二人早就是同僚,是皇帝黨,為著一個謝黎,他犯不上如此。”岑鎮江摩挲著下巴,語氣高深,“一定是位女子,才會讓一向清高孤傲的沈侍郎發瘋。”
“你說的對,這是衝冠一怒為紅顏了。”汝南王也反應過來,連忙說道,“岔子只可能出在永誠候府裡頭。”
“永誠候府的女子……”岑鎮江垂下眼簾,望著浮在面上的茶葉,腦袋疼的厲害。
默了好半晌,他才猛地想起一人,“莫非……他相中了先世子的夫人?”
“先世子……”汝南王仔細回想著,喃喃道,“你是說柳家那個女兒?”
對於此人,他可是不陌生。
“不錯。”岑鎮江頷首,神色認真。
汝南王蹙起眉頭,半信半疑道,“年歲上是不是差的多了些?”
相差了整整十一歲。
“萬一是沈侍郎有些別的癖好呢?”岑鎮江朝他眨了下眼睛,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