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旭的二姐張晴在家裡呆了一會兒,又假惺惺的囑咐了張旭幾句,見我也沒有怎麼理她,自己也覺得不太舒服,於是和張旭說了一聲就走了。
張晴走了以後,我也沒有再說話,張旭看見我不說話,他也沒有說話。我並沒有照鏡子看自己被張旭打成了什麼樣,可就算我不照鏡子,也知道自己的臉已經不成樣子了。
過了好長時間,張旭才走到我的面前對我說:“文麗,別生氣了,我昨天真的是一衝動,你放心,下半輩子我都不再動你一根手指頭。我再也不會打你了,你就再原諒我一次吧?我當著派出所的面已經做了保證,我真的不會再打你了。”
我仍然沒有說話。他第一次打完我的時候,就說讓我原諒他一次,說再也不會打我了。這次打完我,他又讓我原諒他一次。如果我這次原諒他了,下一次不定還怎麼樣呢?我在心裡想著,
張旭繼續說:“文麗,你說我們本來錢就不多,買了機器花了這麼多的錢,你說不幹就不幹了,你說把機器拉回來就拉回來了。這不是在折騰錢呢嗎?”
真的是奇怪了,當著警察面這樣說,回到家裡沒有外人了,他居然還這樣說。我實在忍不住了:“張旭你昧著良心說話也不怕雷劈了你。是你先提出搬回來的還是我先提出搬回來的呀?”
“你要是不說二姐夫不高興了,我能要搬回來嗎?我不也是怕你每天在那裡待著不舒服嗎?要不是為了你,就讓你在那待著吧。我就想著我上班了,你一個人在那裡看二姐夫的臉不舒服,所以才提出來不在那幹了的。”
“既然是你提出來的,為什麼總是往我身上賴呀?”
“你知道,我這個人本來脾氣就不好,我說想搬回來,你勸我幾句不就行了嗎?”張旭就是這樣,他總是想辦法把自己的錯安在別人的身上。這是司空見慣了的,我再也不想和他說一句話了。
沉默好長時間,我終於下定了決心說:“張旭,我們離婚吧?”我說這話,是經過深思熟慮才決定的。我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才說出來的。因為我實在是不想離婚。我要顧慮的事情太多了。但是現在的情況,張旭的性格,以及他家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也實在是沒辦法再過下去了。
我已經過了年輕氣盛,血氣方剛的年齡了,所以做這個決定絕不是一時衝動。
張旭聽我說出要離婚這一句話,他似乎是愣了一下,也許他沒有想到我會提出離婚。他知道我對他的好,也看出了我對他的愛以及對他的付出。他總認為我是離不開他的。所以我提出了離婚就讓他感到特別的意外。
他認真的看著我的臉,好一會兒,好像發現我說的不是氣話,也不是嚇唬他的話,我說的是真話。所以他有點慌亂。也有點著急的說:“文麗,我們都是離過一次婚的人了,走到一起不容易,不能有點小事就離婚吧?”
“這叫小事嗎?你都差點把我打死,這還叫小事是吧?張旭,我們不適合在一起。還是分了吧?”
“誰家夫妻過日子不打架呀?兩口子打架,床頭打架床尾和,哪有你這樣的,打個架就離婚。那你以後再找誰也過不長。”張旭仍然很生氣。
我不想再和他爭辯這些事了。
“你要是同意,我什麼都不要,所有的東西都歸你,我寧願在你這裡白乾這幾年。你同意離婚就行。”我雖然心裡真的是不想離婚。但是我真的有點怕他了。我想過平靜的日子,我不想和他再糾纏下去了。
張旭聽到我說的話,看到我的態度,知道我是下了決心了。於是放軟了語調說:“文麗,你就算不為自己想,你總得為爹想吧?他要是知道你又要離婚,不跟著你上火嗎?”
張旭果然能抓住我的弱點。他知道只要是提到我的父親就管用。看來這幾年我沒有看透他,他倒是把我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的。
聽到張旭的話,我想了想說:“沒事,我不告訴我爹就行了。”
“你不告訴他,他就不知道嗎?我們要是離婚了,我總也不去你家,爹會感覺不到嗎?你就是撒謊他都不一定相信。”
張旭說的這些話果然是戳中了我的要害。我之所以不願意離婚,就是怕像他說的那樣,我父親發現他總也不去,會猜到我又離婚了。看來張旭真的是我想什麼,他都看得出來。
於是我硬著頭皮說:“這你就不用擔心,我會想辦法讓我爹相信的。我一定能想出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來。”
張旭見我有些害怕了,他就又說:“文麗,你要真的決定那麼做的話,那我就只能給爹打個電話,讓他給評評理。看看到底我們應該不應該離婚。殺人不過頭點地,我雖然是打了你,但是你也報警了,我也認錯了,你幹什麼不依不饒的呀?”
一聽他說要找我父親評評理,我一下子就慒了。這句話嚇住了我,他要是真的告訴我父親了,那我父親不得和我著急上火呀?我這個做女兒的不能在他的身邊盡孝,卻總是讓他為我擔心。所以這件事說什麼不能讓父親知道。
“你要是敢給我爹打電話,我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就和你拼命。”我有些激動的說。現在的我,真恨不得殺了他。
張旭見他說的話起作用了。就說:“你跟我拼命?你拿什麼和我拼命。你打打不過我,說說不過我。再說了,你就是和我拼命又有什麼用,你要是出了一點事,你爹還活不活了?”
張旭的這些話徹底的震住了我,我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了。是的,我想和他拼,我拿什麼和他拼,我打也打不過他,說也說不過他。可就算是我能打過他說過他,又能怎麼樣呢?我就算是把他殺了,我活得了嗎?我要是有事了,我爹怎麼辦?
我不得不承認,我已經被張旭死死的控制住了,我任由他捏圓捏扁。毫無半點反抗的能力。就像他打我時候那樣。現在的我就像是被釘在案板上的羔羊一樣,任由他宰割。
現在的我真是欲哭無淚了。張旭見我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來。於是他又把話拉了回來:“文麗,別鬧了,真的,我們好好過吧,我以後也不會再打你了。你也別提離婚這件事了。”
我只能聽著他說。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說不離就不離吧。只要是影響不到我的父親。就當我是在這住監獄吧。就當我一不小心走錯了路。我在服刑,在改造總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