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兩聲咳,嘴角血色又出,卻忙擦沒,明知她已心寒如冰,卻還是如此不想她見著,見著他這羸弱模樣。
“做了就是做了,錯了就是錯了,既做錯了事,就該為之付出代價…”
又此一聲,明明目光之內視線已然模糊不清,他卻還是努力的想要去看清,看清內裡早已氤氳的嬈嬈身影。
“對,做了就是做了,錯了就是錯了。”
也才接了一語話,這是她自己說過的話。
蘇嬈緊緊握拿玉骨扇的手卻突兀鬆了,手背之上的青蔓也漸漸消沒。
“這一場戰火不會停,我已忍夠了,也躲夠了,我要讓諸暹鐵騎踏進琅京,我要讓琅京皇城今年的雪色染的和當年一樣紅,我要拿雲家滿門來祭奠我的血親父母和蘇嬈的家人,我要把你們的頭顱全懸掛在那皇城的城樓之上,我要讓三國天下都為他們當年所為付出該付的代價。”
冰寒如斯,蝕骨仇恨更不減半分,轉身,蘇嬈大步而走,走的決絕。
“你想保的,我要毀,你想毀的,我照樣要毀,就看你我誰更勝一籌。”
翻身上馬。
腳踢馬肚,踏踏馬蹄聲,帶起地上雪色再次飛揚而動,蘇嬈先回了。
至於雲霽怎樣,他是否會因身體羸弱而昏厥,他是否會因堅持不住而出事,蘇嬈都不在乎,是死是活皆乃他一人之事,此刻與她無甚感覺。
豔紅身影,一息遠離。
噗…
那道月華身影才噗出了內腹中強壓的那口血色,面上無難捱,只是抬手按住了他那顆壞死的心,捏了手掌,受傷的手掌,再次滲出血色,浸染了他心口處衣物,印為殷紅。
“唉!”
此一聲蒼嘆突現,遠處林間走來兩人。
“為何不告知嬈兒,蘇家並未亡,你所為一切,除讓嬈兒甘願離開外,更為讓我老蘇家能夠平安撤離琅京。”
其中開口之人步伐之沉穩,精神矍鑠,老當益壯,另一人,攙扶著這老者,周身溫潤如玉,公子溫舒。
“想在皇上眼目之下救走我整個蘇家,若不做到萬無一失,如何能讓皇上放鬆警惕,讓我老蘇家全身而退。”
摸一把那標誌性的大鬍子,蘇老將軍被蘇三攙扶著走到雲霽的身旁,雖精神頭十足,可其面上那微微蒼感,服藥之後遺之症尚可觀得一二。
“小霽,都已至而今這等的局面地步,你還如此藏著捏著,你莫不是還想著要將嬈兒推給那位諸暹毅親王,你這小兒,若還是這等的想法,那老夫可就真把嬈嬈許給他人了。”
“蘇爺爺…”
再次擦掉嘴角血跡,雲霽轉身朝向蘇老將軍,蒼白唇間帶出了含笑:
“雲霽此生都不會是嬈嬈的良人,也永遠都不可能會做得她的夫婿,嬈嬈也永不會嫁雲霽為妻,她已嫁了暹毅遲韶,便不會後悔,就算她知曉這一切,也只會更恨雲霽自以為是,自以為是去安排她所要走的路。”
蒙緞之下鳳眸,再望去蘇嬈離開方向,玉指間也拿捏了衣袂之內那早已被摔做了三節的白玉簪,心傷利器。
至而今,他方明,明嬈嬈那日與清風居內傷他時,她所言她最悔什麼。
他最該瞭解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