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車,黃青陽才沒走幾步,張弛先圍了過來。他原先想往李延玉和黃青陽中間擠,看兩人捱得很近,沒好意思,繞到一側去了。他勾住黃青陽的肩,說:“青陽,你酒量真是連我剛喝的時候都比不上啊,得練,表演結束後要不要一起再去……”
“差不多行了,”李延玉打斷,“你再說我可要和大師兄聊聊了。”
“李延玉你這個臭不要臉的,”張弛還是擠進中間,另一隻手勾住李延玉,“說得你昨晚沒喝似的。”
“你說到時候師兄是信我還是信你?”李延玉勾起嘴角。
張弛不屑地“哼”了一聲,轉頭問黃青陽:“青陽你說。”
“我不適合喝酒。”黃青陽說。
“他是你搭檔,又不是你老婆,”張弛指指李延玉,“不用什麼都聽他的……”
“幹嘛呢,你們三個?”徐竟思回頭,“張弛,你個引獅郎擠人中間幹嘛,人家才是一對——快來搬東西。”
“快去,”李延玉笑得越發肆意,推了張弛一下,“竟思師兄都說了,你別在這妨礙我們培養感情。”
張弛:“……”
開幕式上,二十六支獅隊的隊旗整齊地立在隊伍前面,這次交流賽只有五支北獅隊,其餘全是南獅。
開幕式最後進行了“醒獅點睛”儀式,八位到場的領導、嘉賓手拿柚子葉,清掃獅頭,給予醒獅吉祥之氣、播福之力,期望比賽能順利開展。隨後手持毛筆蘸硃砂,為獅子“點睛”。
手中的每一筆,都隨著主持人唸的句子落下去,場上有人陸陸續續跟著主持人說了起來,後面,聲音越來越響亮,越來越整齊:一點天庭,福星高照,好運連連;二點眼睛,眼觀六路,志在千裡;三點口脷,笑口常開,大吉大利;四點耳朵,耳聽八方,左右逢源;五點鼻子,政通人和,財通八方;六點頭尾,無往不利,由頭順到尾。
筆落起鼓,全場歡騰,原先伏在地上的八頭南獅子驀然騰空,伴著人們的歡聲笑語和激動昂揚的鼓聲舞動。
下午兩點,比賽正式開始,永越獅隊第一支上場,幾只獅子和引獅郎配合默契,在高臺上飛轉騰挪,互相滾背、跳躍,還表演了少獅騎太獅踩繡球過蹺蹺板,直看得臺下觀眾歡呼聲連連,掌聲雷動。
“我站高臺上的時候,差點讓底下觀眾的聲音給掀下來。”到後臺時張弛說,臉上得意洋洋。
師兄弟們都樂呵呵的,也懶得反駁他。
“延玉哥,你和青陽現在上高臺是越來越快了,”嚴春來回想自己在旁邊打鼓看見他們舞獅的情景,說:“雖然天天看你們練習,但你們馱著少獅踩球的時候,還是看得我心驚肉跳的。”
“還成,”李延玉攬了下黃青陽的肩,說,“小孩進步太快,我也得努力跟上,不然怎麼給人當獅尾。”
黃青陽頓了下,才注意到李延玉口中的“小孩”指的是自己。他抬頭看李延玉一眼,說:“師兄才是,我不抓緊抓緊,怎麼能趕得上師兄。”
“哎喲,得了得了,”張弛湊過來一臉嫌棄地看他們,“你們兩個還商業互誇啥呀,你倆現在可是我們獅館的頭牌。”
“胡說八道啥呢,什麼頭牌,你以為永越是開的怡紅院啊。”郭勝從後面過來敲了一下張弛的頭。
張弛立馬點頭哈腰,抬手打了下自己的嘴:“呸呸呸,我這嘴呀……咱那是正經獅館,我的意思是他倆是我們的,那啥,頂樑柱來著。”
一群人忍不住大笑起來,李延玉低頭,見黃青陽也在一旁樂,酒窩深深,可以盛滿一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