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都這樣了,還是先別洗了,況且有時候洗胃也沒用。”祁鏡建議道,“等先看看他吃了什麼東西,然後再考慮是保守治療還是叫內鏡來取。如果內鏡也沒辦法,那就只能直接開腹進去取出來。”
王廷點點頭,特殊情況特殊處理,現在也只能這麼辦了。
兩人很快在治療方案上達成了共識,一旁的郭炎聽完有些不解:“剛才王主任不是做了床邊x光了嘛,沒發現有什麼異物啊。”
“笨,誰說異物一定能看見了!”
“看不見的異物?”
“你知識儲備量也太淺了。”祁鏡輕輕拍了拍他的腦門後,向護士臺走去,“等病人忙完後,再和你說,先幹活要緊!”
“哦。”郭炎摸摸額頭,跟了過去。
內鏡檢查畢竟有很多嚴格要求,還需要把病人推去內鏡室才行。病人過敏嚴重,很有可能再次復發,與其冒險去檢查,還不如先在重監室裡把其他來源都排除掉再說。
祁鏡從護士臺拿了一根壓舌板,帶著郭炎一起來到病人身邊,捏開了他那張香腸嘴。本來應該是片狀的舌頭,在過敏的變態反應刺激下,脹成了一塊肉墊。勉強找了空隙壓下舌頭,祁鏡這才能看清他的嘴巴。
“味道挺怪的。”祁鏡湊近聞了聞,“像是什麼油炸的東西。”
“炸熟了都能吃過敏?”郭炎覺得有點奇怪。
“難說。”祁鏡一手壓著壓舌板,一手幫忙控制了下郭炎手裡的筆燈,“嘴裡空蕩蕩的,沒留下什麼東西。”
“是異物?”
祁鏡只是搖搖頭,開始把對準口腔內部的燈光外移,同時退出了壓舌板,開始撥弄起病人的香腸嘴唇:“來醫院的那個時間點剛好是午飯後沒多久,異物的可能性有,但是不大。”
常年吸菸讓病人的牙齒髮黃髮黑,還能見到幾顆爛了的斷牙。
祁鏡用燈光掃了遍被煙燻得漆黑的牙縫,實在看不清裡面有什麼食物殘渣:“你去拆個針筒來。”
“哦。”郭炎沒問為什麼,直接跑去了隔壁治療室裡拿了個10ml針筒。
“把針給我。”
“哦。”
祁鏡拿著遞來的細針,開始給病人剔牙,希望能從裡面找出些線索來。不過結果並不理想,除了挑出一些極少的白色殘渣外,並沒有什麼發現。
“這傢伙該不會吃完就自己剔過牙了吧。”
“要是不行就只能上內鏡了。”
“就這麼推過去?”祁鏡看了看王廷,“萬一半路出事兒怎麼辦?”
“要不你們倆去把內鏡儀器搬下來。”
胃鏡可不比耳鼻喉那時用的喉鏡,不僅僅是單一的一根管子,而是所有用於胃鏡的器械都要長上好幾倍。搬肯定能搬,就是太麻煩了。
“王主任,太重了吧。”
“所以我讓你們兩個一起去。”
祁鏡看著病人的香腸嘴,猶豫了片刻:“再給我五分鐘時間。”
“哦?還有辦法?”
“試試看吧。”
祁鏡讓郭炎提著筆燈,又一次撬開了病人的嘴巴,壓住舌頭後找到了那幾顆爛牙。爛牙的壓根還殘留在牙齦裡,但表面斷裂後只留下了一個凹坑,裡面會留下一些東西。
他的判斷沒錯,確實用針尖挑出了一些東西。
“黑綠色......是菜葉。”
“白的,顆粒狀......應該是米飯。”
“白的,韌性不錯,還能看到纖維,是肉......”祁鏡用針尖逐一檢查著塑膠皿裡殘渣,忽然發現一個黃褐色長條狀的東西,“這是什麼東西?”
&n不到的樣子。形狀就像是斷成好幾截的牙籤,很細,但也很堅硬。不像之前看到的那些食物殘渣,這種堅硬不會因為唾液中的酶而改變,至少針尖沒法把它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