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能力很厲害。”她沒有隱瞞,“即使是我都不能完全倖免。”
“哈哈哈,感謝誇獎。”
孟正望向廢墟,若有若無的嬰兒哭聲正從那個方向傳來。
不知道是因為隔了相當遠的距離、還是被秋雨沖淡了濃度,邪靈的呼號逐漸變得模糊,可內裡蘊藏的淒厲與獰惡卻沒有減弱半分。
“除了讓它大哭大鬧以外,我甚至沒辦法很好地操控自己的邪靈。作為唯一能用的招數,效果要是還不能強一點,那就顯得太過沒用了……”
“現在的你照樣派不上用場。”龍婆說,“你快死了,不是被神媒殺掉,而是差點被水泥碎塊砸死。你的目標難道是完成計劃的第一步以後,就去死嗎?”
孟正被噎了一下,苦笑著說道。
“……感謝您救了我。”
“不必。”
“您救我的理由,是因為我們接下來還是合作伙伴,對吧?”
“如果讓那個‘嬰兒’不受控制地繼續鬧下去,的確會造成麻煩。”
龍婆的視線四下逡巡。
所有參與行動的其餘成員們,和被拉扯出來的孟正一樣倒在了地上。
唯一能保持正常的,就只有她一人。
在經歷鬼嬰突如其來的“吼叫”後,本來駐守在工廠裡的靈媒們全都成了滾地葫蘆,一個個抱著腦袋痛呼喊叫,像泥鰍那樣身體抽搐。
有的靈覺較為敏感的人甚至開始在滾來滾去的同時痛哭流涕。
風雨瀟瀟,草木飄搖,幾十個人倒在泥濘的地上哭天搶地的場面,簡直像是舉行邪教儀式的聚會場所,頗為驚人。
這些訓練有素的精英們一下子失去了戰鬥力,而受他們控制的所有邪靈幾乎都陷入了暴走狀態。
一直到現在,逐漸適應過來的他們精神情況才有所好轉,但一時半會兒明顯恢復不了正常。
“這就是你召集隊伍的目的?”
龍婆從這群慘不忍睹的人們身上收回視線,冷冷地開口詢問。
“難道你是準備讓這群人全都失去戰鬥能力,再由你一個人來解決?”
“……我還不至於夜郎自大到這個程度。”
孟正將溼漉漉的頭髮抹到額頭上,嘆了口氣。
“接觸行動是之後的事情。我已經成功壓制了市區內的人,但要維持這一‘通訊隔絕’的狀態,不可能只靠一次突襲。他們若想繼續參與這次行動,就得先適應我的能力。”
“一個合格的統帥,應當想辦法讓手下計程車兵們提早適應戰場情勢,而不是到了臨時關頭才想起練兵。”
“我要是提早動手,極有可能暴露我的能力。”
孟正站起身,拍掉褲子上的泥水。
“我說過,我並不能正常地操縱自己的邪靈。”
男人凝視著龍婆的臉,完全忽略了其他人的存在。
“他們的事情暫且不提。剛才提到了我們彼此間的信賴關係……您現在覺得我能做到嗎?”
“很難說。”
龍婆搖了搖頭。
“有能力干涉我的‘蟲’,就說明世界上九成以上的靈媒都難以逃脫影響,無非是程度強弱。但你應該清楚,所謂的‘神媒’,和我們完全不是同一種意義上的存在。”
她的話頭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