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因為我娶了沈音堯,阿圓在賭氣?”
這句話問出來,談知瀝心無端懸起。
任燈眼底沒有波瀾,抬眼看了下明亮的路燈。
“談知瀝,我沒有在賭氣。”
重疊的兩道身影,慢慢分開。
任燈看著自己拉長的影子,很輕地笑了下。
“我喜歡過你。”
“在我生病感冒時,你推了重要會議,熬著夜照顧我,在我被人騷擾,你以一擋四,替我出頭。”
“我的許多麻煩,都是你幫我解決的。”
“我們第一次在寺廟見到時,是你說,莫向外求,求神不如求己,人只能自渡。”
這句話她一直記到現在。
談知瀝聽著任燈平淡釋然的語氣,心下一慌。
“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這七年,我並未把你當作哥哥。”
她認真地喜歡過談知瀝,也在認真地放棄。
談知瀝此時心裡是怎樣的驚濤巨浪,任燈已經不在意。
任燈笑著啟唇,“我們的關系,回不到以前了。”
談知瀝垂著眼,“阿圓,你心冷得真快,不再讓我靠近,也不再給我挽回機會。”
他在這刻突然明白,自己和沈音堯領證時為何並不開心。
也明白了,為什麼和沈音堯在一起時,想的卻是任燈,
在聽到任燈要和別人結婚時,他逃避了半個月。
藉著明津澤失戀,他連著半個月每晚喝得爛醉。
婚是他和沈音堯先結的,任燈是他自己親手推開的。
談知瀝捂著胃,蹲在地上,抬頭認真地看著任燈:“阿圓,別跟我生分。”
這樣低處仰望的姿態,談知瀝從未有過。
任燈淡聲,“從前,我把你無心之舉會意成可能喜歡我。”
“現在既然說開了,理應保持距離。”
“母親和舒姨是閨蜜,兩家還會經常走動。”
因為知道和談知瀝會不可避免的碰到,所以她才會和他說這些。
空氣寂靜。
談知瀝胃絞痛得皺緊了眉心。
任燈抿唇,“你先忍一下,我喊舒姨過來。”
談知瀝抬手想抓住要離開的任燈。
那抹墨青色裙擺從眼前毫不猶豫離開。
去喊人的任燈,再未回頭看他一眼。
文從昭把煙花放在自家院子裡,去尋任燈。
看到路燈下清寂頹敗的談知瀝,她安靜了幾秒鐘,腳步一轉,當作並未看見。
煙花炸開在夜幕中。
任燈挽上剛送走梁舒和談知瀝回來的母親,仰頭看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