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
夠了,這就夠了。
洛無憂嘴角的弧度逐漸加深,眼淚先她一步融進了剿魂陣中。
白無常跪坐在離剿魂陣幾步開外的地上,抱頭痛哭,沈鳶看著二人的生離死別,終是沒忍住的撇過了頭。
白無常嗚嗚的哭著,這個上輩子是一國將軍,一國統帥的男人,此時正嚎啕大哭,他喊出了洛無憂的真名,可是……他的那個洛無憂,卻不在這世上了。
夜君辭輕拍著沈鳶的肩膀,然而就在這時,整個行刑臺被一陣極其耀眼的金色光芒所籠罩,夜君辭的眼睛眯了眯,有些詫異。
那光芒僅僅是亮了一瞬,在光芒熄滅之後,一顆有些沾染上了塵埃的星月菩提子,悄悄的滾落在了地面上。
菩提子順著地面的紋路,滾到了白無常的面前,白無常顫抖著雙手,小心翼翼的拾起來菩提子,下一秒,那菩提子就飄在空中,慢慢的,一點一點的,融入進了白無常的胸口。
白無常在一瞬間,化作了自己生前的樣子,沈鳶愣愣的看著眼前跪在地上的男人,只見男人穿著一身銀色鎧甲,墨髮高豎,劍眉入鬢,他拿著一把丈八蛇矛,彷彿一瞬間回到了戰場,他眸光冰冷,像一隻猛獸,時刻準備著張開獠牙撕咬敵人。
夜君辭的嘴角微勾,默唸一句。
“這才是他真正的樣子。”
可是眾人都知,再耀眼的光芒,最終都是會熄滅的,白無常依舊是那個白無常,他不可能,再回到名為謝必安的那個樣子了,他連自己的樣子都忘記了,那就永遠都回不去了。
沈鳶心中滿是遺憾,卻也無可奈何,早知道人與人的緣分,是奇妙的,有些人,哪怕是相互努力著向彼此靠近,卻還是沒有辦法廝守終生。
然而有一些人……只靠著一次意外的相遇,便被一根紅線,死死的綁在了一起。
夜君辭轉過身,輕輕的抱住了沈鳶,女人身上的溫度正好,夜君辭閉上了眼睛,以前他只認為女媧娘娘是這個世上最美好的一部分,可是如今,他卻認為,沈鳶,也可以稱得上為美好。
美,且好,至真,至純,縱使身上無光,卻也光芒萬丈。
安頓好了白無常之後,沈鳶隨著夜君辭漫步在這地府之中,突然想要去孟婆莊看一看。
夜君辭當下變了臉色,懷疑的看著沈鳶。
“上神大人去那裡做什麼,那個地方很是滲人,大人三思。”
沈鳶挑了挑眉,反駁道。
“我倒是覺得那裡景色一定十分不錯,怎麼,冥王殿下不願意去,是不是因為怕了?”
夜君辭眉頭一皺,拉起沈鳶的手腕兒,就將人帶去了孟婆莊。
“上神大人,使得好一手的激將法。”
沈鳶在夜君辭的背後偷笑。
二人很快就來到了孟婆莊,這孟婆莊確實如沈鳶所說,景色極美,與冥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許是因為那孟婆懷戀人間的日子,於是她倒是有閒情逸致的在孟婆莊附近種下了許許多多顏色各異的花草。
孟婆莊周圍掛著數以千計的長明燈,照的整個莊子儼如人間的白晝。
離孟婆莊不遠處,就是那奈河橋,這奈河橋上魂來魂往,竟還顯得有些熱鬧。
“冥王殿下要不然在外面等著?我想去孟婆莊裡面走一走。”
夜君辭抿著唇,若有所思的看著沈鳶。
“上神大人怕不是在尋找應對我的策略?”
沈鳶一噎,說不出話來,其實從某種層面上來講,她確實是這個目的。
開什麼玩笑,像夜君辭這樣強大,法力無邊,且喜怒無常的男人,在自己身邊絕對是一個十分危險的人物,如果沈鳶找不到一個令他也害怕的東西,那萬一日後出了事情,倒黴的還是沈鳶。
沈鳶眨著眼睛搖頭扯謊。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