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條流暢,寥寥幾筆,便勾勒出一個清瘦的背影。
那人身著寬鬆的休閒外套,肩背單薄卻挺直,袖子挽起,露出纖細的手腕。
頭上壓著一頂棒球帽,微微側頭,黑髮垂落,遮住了眉眼,看不太清晰,只能看到秀挺筆直的鼻樑,微微抿起的唇瓣。
只這樣簡單勾畫的一個側影,卻依然輕而易舉地將那份骨子裡的清冷孤傲描繪的淋漓盡致。
幾乎像是在作畫之人的心上刻寫了千百遍般。
沈璃拿著這張手繪,再輕薄不過的一張紙,她拿著,卻似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指節一片青白。
因為這個人——
是她。
陸淮與藏在這本書裡,小心翼翼,珍重非常的這張手繪,畫的居然是她。
而且,就是三年前那個夏天的她。
沈璃整個人愣在那,久久未能回神。
她緩緩跪坐在了地上。
他從來沒有說過。
關於雁回山的那場車禍,關於那本書,關於這張手繪……
他不可能不知道這是她。
像是有無數畫面從眼前閃過,卻又都模糊至極,無法看清。
有轟鳴聲漸漸在耳畔匯聚,幾乎震得她心尖顫動。
怎麼會……
她怎麼會半點都不知道!?
而這麼久以來,他竟也從未提過。
當時雁回山是發生了一場連環車禍,受傷的人多達七八個,場面血腥混亂不堪。
她不知道,她居然不知道他也在。
一股難言的痠疼從心臟深處湧出,朝著四肢百骸蔓延,漸漸將她吞噬。
她怎麼能不知道!?
正在這時,一陣突兀刺耳的手機鈴聲響起,驟然將她驚醒。
她拿出手機,來電顯示——
鬱妤。